第26章(第3页)
沈支言沉默片刻,道:“姐姐,有些事我现在还不想说,等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告诉你。砚深哥哥在兵部办事,接触的人多,麻烦姐姐与砚深哥哥查查,可有什么组织佩戴虎纹纽扣。”
她不说,江义沅自然也不再追问,爽快答应道:“好,那虎纹纽扣我自会查个明白。天不早了,你好生歇着,近日莫要出门。婚事若真不愿,拼死也要争一争,这世上,总会有转机,不能委屈自己。”
沈支言点着头:“多谢姐姐关心,我会仔细考虑的。”
送走江义沅后,沈支言径直去了父母院中。前世父亲与薛亲王密谈半晌,她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婚事便被一锤定音。这次,她不想再那般稀里糊涂了。
屋内烛火摇曳,父亲神色如常,母亲却愁眉不展。她开口道:“父亲,女儿知道薛亲王府此番是为联姻而来。但女儿不愿嫁入亲王府。无论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我都不愿。”
她直接道明自己心思,希望父母能够理解。
父亲示意她坐下,烛火在他眉宇间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叹气道:“言儿,为父知你心中不愿。可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谁不是身不由己?薛亲王爷自带着两个儿子上门,已是给足了面子。”
“放眼整个京城,除了亲王府那两位,还有谁更合适?便是你表哥,我瞧着也不及。何家老爷最是圆滑,从不明确站队。若真将你许过去,一旦朝中有变,我们太傅府的立场就会跟着转变,届时左右为难,会很被动。”
沈支言理解父亲的担忧,但她还是攥紧衣袖道:“父亲,女儿不愿嫁入亲王府,与表哥无关。实在是眼下不想成婚。”
母亲心疼道:“言儿,你总得告诉娘亲,为何突然这般抗拒?娘瞧着薛家两位公子都很不错,嫁给哪一个都不会过太差。”
父亲也附和道:“就说薛廷衍,他是嫡长子,日后继承王爵。言儿若嫁过去,便是正经王妃。为父不逼你,但你要想清楚,这世上哪桩婚事不是权衡利弊?”
母亲:“是啊!娘当年嫁给你父亲时,也不过是家族联姻。可这些年相敬如宾,不也过得很幸福。有时候门当户对的姻缘,反倒比情投意合更长久。”
沈支言见连母亲都来相劝,心头更是酸涩,她道:“父亲,联姻虽能暂保亲王府,但定有其他法子。求您容女儿些时日。”
父亲见她执拗,又劝道:“连薛亲王爷都破不了的局,你一个闺阁女子能有什么办法?为父何尝不疼你?只是这世道即使如此。”
母亲抓起她的手,跟着劝:“当年我嫁来时也是百般不愿。可这些年相扶相持,不也儿女双全?感情总能慢慢养出来的。”
沈支言僵挺地坐着,瞧着父母忧愁的模样,心中更是难过,她又何尝不知,她若是不答应联姻,作难的自然是自己父母。
她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父亲见她红了眼眶,也不忍再劝,道:“言儿你且先回去休息,这事容我与你母亲再商议。”
母亲拉着她的手起身道:“跟娘走,今晚就与娘一同睡,有什么心思与娘说说。”
作为母亲到底还是不忍心的,希望能听听女儿的心声。
沈支言应着,跟着母亲出了房间。
母女出去后不久,薛亲王府的大管家突然带着一些贵重的礼品来拜访。
那管家堆着满脸笑意,躬身道:“沈大人容禀,这些礼品都是我们家大公子特意备下的。大公子回府后对沈姑娘赞不绝口,说是难得的投缘。王爷的意思是,请沈大人在信笺上写个中意的名字,如此他心中好有数。”
沈贵临没想到薛廷衍会对沈支言生了意思,还特意送了礼品过来。他深思一会,问道:“二公子可有说什么?”
他想听听薛召容的意思。
管家回道:“回大人,二公子回府后便匆匆去了西域。王爷原想与他商议定亲之事,可瞧他那意思很是不愿。早前王爷就与二公子商议过,想让他迎娶沈姑娘,还给他时间让他多与沈姑娘相处,可这些日子下来,二公子始终未表态,想来是无意这门亲事。”
无意这门亲事?
沈贵临不禁皱眉,看来这么多天的接触,他还是没有对支言动心。如今又这般急着离京,不知是不是在躲避。
他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走到案前,提笔蘸墨,既然二公子无心,那便只能选大公子了。于是他在空白信笺上写下了“薛廷衍”三个字。
深贵临装好信递给管家,道:“回去告诉王爷,这是我个人意思。”
“好的大人。”管家恭敬地将信函收入袖中,躬身告退。
待王府的人离去后,沈贵临独坐书房良久,望着窗外渐沉的月色长叹一声。他原对薛召容颇有期许的,虽非长子,却是块难得的璞玉,稍加雕琢必成大器。可如今他不愿意,他们也无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