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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才是在这府里最方便过问这事的人。

思绪回笼,沈幼宜望向世子院落的方向:“世子眼里容不得沙子,我怀孕与否与他更没有半点关系,府里有什么事情想来也瞒不过他,你仔细看着些,一会儿夫君回来,我同他一道去见大伯。”

红麝应了一声,犹豫道:“可要是世子或者郎君有一个人回不来呢?”

这在镇国公府是常有的事情。

“那就更要去见了。”

沈幼宜长长吐出一口气,她只要想一想那种可能,虽只是万分之一,她都心惊胆颤,然而即便她想不通为什么,就这样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任由人欺瞒算计?

元朔帝进宫面圣前换上了官服,又用脂粉遮掩伤处,确认再三才随着红内侍走到御苑内。

皇帝正在和内阁大学士岑培英和薛无忌说起修典的事情,稍有些不耐烦,手上把玩一支新进的火器,见他过来才露出些笑模样,指着他道:“不过是要在抄写上下功夫,能有多难,朕看叫玄章给你拨队不识字的士兵,就立在那群文人身后,他们还会有这许多抱怨?”

薛无忌知道皇帝对他的做法有些不满,虽说他们确实以抄写为主,立志录入天下全书,然而这书籍编录又不是随便找个书画铺子就能印出来的东西,如果圣上允许,他还要抽出些人手核验校对书中错误,进度就更慢了。

这对抄写者的书法与学识都有要求,这些人在乡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虽是奉皇命入京,他们也需以礼相待,向民间彰显天子对有识之士的尊重。

但皇帝心底未必瞧得起这些人,能参与修录国家典籍,本身已经是极大的荣耀,他转向元朔帝:“玄章,你有什么看法?”

元朔帝坐在皇帝另一侧下首:“臣以为薛学士所言不无道理,然而朝中并非全无可用之人,须得大费周章在各州郡征调人手,臣想何不从那些罪臣散官里选拔出几十人来,他们上感天恩,得了这个戴罪立功,不敢不尽心。”

薛无忌与裴家有旧,在皇帝面前不好附和,他觑了元朔帝一眼,只等皇帝圣断。

皇帝沉思片刻,没说成与不成,却向薛无忌问起旁事。

元朔帝等皇帝与薛无忌等人说完话才将自己手中的折子递给内侍,同皇帝说起自己的差事。

皇帝看重文治,实际上却最喜欢带兵打仗那一套,饶有兴致地听元朔帝讲一路见闻,缓缓道:“你在浙江的时候,就没听到些什么风声?”

元朔帝起身,细思片刻,道:“有几个海匪为求活命,曾胡乱攀咬,不过是以讹传讹,他们并不知道实情。”

皇帝笑了一声,缓缓道:“有人说你包庇罪人,先斩后奏,朕想玄章也不会糊涂到这等地步。”

元朔帝笑道:“臣一家世代蒙受皇恩,父亲追随皇爷南征北战,您就是借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与逆贼同流合污,欺瞒圣上。”

皇帝“唔”了一声,似是想起当年往事,感慨道:“你家二郎也实在可怜,我当初就说叫他把沈氏提前转走,你爹也是天生的犟骨头,偏怕打草惊蛇,最后就剩下你这一枝独苗。”

天子放松的时候不大计较尊卑称呼,只是提起太子,元朔帝的笑意渐敛,他垂眸道:“天灾人祸,皆不由人,所幸臣已经将他寻回,只要安心调养,不日就能痊愈。”

“只怕未必。”

皇帝觑他一眼,这孩子打小就是这正经模样,少言寡语,像个夫子,但今天怎么看怎么惹人发笑。

他与先皇后有几次想替他说娃娃亲,小时候不大讨喜,板起脸来能吓跑过好几家姑娘,等长大了又不愿成家,他让三个道士算过命,说这人是命犯华盖,贵而晚婚,索性随他。

可晚也就罢了,怎么能歪到他弟妇身上去。

“一日夫妻百日恩,沈家那个女儿还给他,日子也过得下去?”

元朔帝面色微变。

皇帝乐得瞧他这副神情,嗤笑一声:“夫荣妻贵,你才吃得上几口肉,就敢惦记着拉扯那一家子,沈儇犯的是什么罪,你不清楚?”

元朔帝呼吸一重,正要别过眼去,本来气息平稳的女郎却咯咯笑了起来,揽住他亲了一记。

“郎君,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他先一步被人点破心思,微微怔住,旋即有些羞窘,出声责备道:“……盈盈,你是故意的。”

她同太子年龄相仿,此刻与他要好,也不过是因为只见过他一个男子,只能紧紧依附天子,极容易被哄骗。

若再与同龄郎君相处,或许会生出些别的心思。

“他更像他的母亲。”

元朔帝抚了抚她的鬓发,浅浅一笑,目光落在她的腹部:“宜娘自己又不是不能生,何必将这份爱子之心寄托在旁人身上。”

他就在这里,容不得她在更年轻的储君身上寻找影子,沈幼宜应了一声,如水中藻荇,柔柔攀附在他身上,她肌肤丰盈如雪,便是元朔帝见惯了,一时也会恍惚,意动心摇。

“那我现在给您生一个好不好呢?”

她建议得很真诚,教人以为她不会生出什么不堪的想法:“省得您总来硌人,我早上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元朔帝失笑,她这样磨人,竟还好意思怪他定力不佳,亲了亲她面颊,含笑道:“宜娘知道怎么生么?”

第46章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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