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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宜垂眸看着玉书涂抹她的指甲,闻言,掀起眼帘看向下首的慕鸳,笑道:“既然慕姐姐觉得茶凉,那就换一壶热的吧,玉静,你再去重新泡一壶来。”

支开了玉静,慕鸳也找了个由头让她的贴身婢女出去了。

殿门被关上,屋中顿时静下来。

慕鸳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表情静下来,凝着正在给沈幼宜涂指甲的玉书,缓缓开口:“沈妹妹的婢女有些本事,竟然能绕开我院中的一众宫人溜进去,沈妹妹身边养着这样一个人,可要小心了。”

“不过是有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上不得台面的。”沈幼宜回。

“原来在沈妹妹眼里,魏庄白玉牌的杀手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已,那敢问沈妹妹你,是何阶玉牌啊?”

魏庄是潜藏在大景的杀手组织,成立三十余年,庄内培养无数武功高强的杀手,只要银子足够多,魏庄就能为你办事,表面上是在江湖里讨生活的暗杀组织,但实则却是前朝皇室的潜藏地点,这么多年精心谋划扩大势力,就是为了复兴大魏皇室。

庄内杀手分四阶,从低到高依次是青玉牌、翠玉牌、白玉牌和黑玉牌。

慕鸳是前朝大臣的遗孤,也是魏庄的青玉牌杀手,因为武功不高,所以她的玉牌也是最低级的,但她伪造身份混入宫廷,一直在暗中为魏庄办事,靠着东宫嫔妃的身份和掌管后院的权力,慕鸳在魏庄这群杀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手中有好几位青玉牌杀手可供差遣。

“行了,差不多了。”沈幼宜挥挥手让玉书退下,抬起手欣赏了一会,然后不紧不慢的说,“我是什么玉牌不重要,你也没这个权力知道,你要做的,就是听话。”

慕鸳目光沉沉,冷声道:“魏庄等级森严,只有白玉以上的高阶杀手才能命令低阶,你若不说身份,我怎能安心听命于你。”

她潜伏宫中多年,许多暗桩她都略知一二,但却从未听说沈幼宜也是魏庄中人,要不是玉书潜入她的寝殿送信,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沈幼宜会和魏庄有关联。

“继续继续,怎么不动了?”沈幼宜肩头露出水面,双臂伏在池边的羊毛毯上,两名侍女原本都在用水瓢往肩头上撒温水,现在突然停下来了,她就嘟囔了一句,想要她们继续。

她趴在池边,双眸是闭着的,殿中水声很大,地上铺着毯子,所以她并没有听见两位侍女离去的脚步声,依旧闭着眼睛享受。

没一会,又有人拿起水瓢在她肩头上浇水,沈幼宜舒舒服服地趴着,双唇微微弯起,乖顺地像个被顺毛的狸奴。

盈润白皙的肩膀袒露,玲珑有致的曲线在水面下若隐若现,她就算不睁眼不说话,就已经让殿中染上了旖旎暧昧的气氛,挑衅着男人的本能。

绣着金线的宽大衣袖从沈幼宜手臂上划过,质地稍硬的金线明显不是婢女能用的,宽大的衣摆也不是侍女衣裙的样式,沈幼宜睫毛颤了颤,呼吸略微急促了些。

她闭着眼睛转头,将脸朝着池水的方向,背对着给她浇水的人,缓慢掀开眼帘。

元朔帝一直看着她,自然没错过她身上细微的反应,不一会,她转头背对自己,他就看不见她的脸了。

“不看看伺候你的人是谁么。”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沈幼宜嘴边挂起一抹淡淡笑意,故意不回答他,扶着池边下潜,让池水摸过了肩膀,只露出脖子上面的部分。

她仰头望着元朔帝,眼里尽是潋滟水光,双颊微红,水雾蒸腾后的皮肤水嫩透红,活色生香。

“妾身哪敢让殿下伺候,方才有两位侍女在呢,都被殿下撵出去了,分明是殿下故意戏弄我。”沈幼宜抿唇笑着,双眸直勾勾地看着他,那是无比直白的邀请和引|诱。

元朔帝双眸晦暗不明,单膝蹲在池边,凝着她许久,他喉结滑动呼吸深重,多年教养刻在骨子里,让他无法直面自己的卑劣犹如野兽般低俗原始的欲|望,就算面如此诱惑也没有失态,极为克制地侧开目光,不与沈幼宜对视,

“莫要放肆,孤不想伤了你。”

他还记得五年前那夜的场景,那是他此生第一次没有克制住自己,当时的自己太年少,心智不坚,没有克制住自己,不小心伤了沈幼宜。

元朔帝清晰记得沈幼宜惨败没有血色的面庞,还有中途因为疼痛而后悔的推拒,后面她始终咬唇忍耐,似乎是痛苦极了,不肯张口与他说话。

与其说沈幼宜存心引诱,妄图上位,不如说他心智不坚,没能把控住自己,放任沉沦,最让人不想面对的,不是沉沦的后果,是她中途的反悔和抗拒。

即便她如何说爱慕,元朔帝还是从她片刻流露出的眼神中看见了抗拒和讨厌,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要主动引诱呢?是因为他的身份吗,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摆脱贱籍……那夜之后,元朔帝清晨早早起身,给沈幼宜留下一个奉仪的名分就走了,他出了京都,一走就是两个月。

这么多年不见,元朔帝现在看她,从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抗拒了,只有满腔爱意,他想,当初是他武断了,床笫之欢对她来说太过疼痛,所以才会抗拒,不是因为不爱他。

“儿女情长至深,男欢女爱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殿下怎会伤了我呢。”沈幼宜不知道元朔帝是想到了什么,一看他又离开的趋势,立马顾不得什么,猛地从水里站起来,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不行,殿下今日要是走了,妾身明日就去和皇后娘娘告状,说殿下不能人道了!”蛮横地说完,沈幼宜又换了一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表情,“妾身期盼好久了,难道殿下不想吗?还是说殿下真的……真的伤到了那里,不能人道了?”

再度见到这位牵动帝王心绪的贵妃,宋院使也不免心生感慨,贵妃讳医忌疾,陛下不想令贵妃受惊,竟也装作不知,教他今日过来请平安脉。

他不敢多看,垂眼搭上皇帝的手,自然什么也瞧不出来,至多是肝郁不舒,辅以食补即可。

沈幼宜不知道御医是怎么看诊的,见宋院使神色凝重,心下突突地跳起来,可等皇帝收了手回来,不等宋院使开方子就道:“给贵妃也瞧一瞧,她这几日有些体弱,怕是染了风寒。”

宋院使称是,有皇帝在侧,御医看病的讲究不多,沈幼宜不疑有他,虽担忧被人瞧出自己身上的不妥,可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大约更属于鬼神一类的范畴,迟疑了一会儿也伸出手来。

皇帝诊脉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可钟漏一点点滴答入斗,宋院使按在她脉上的手迟迟不撤,她这平安脉诊得实在有些过于细致了。

沈幼宜忍不住道:“是我的身子有哪里不妥当吗?”

宋院使额边缓缓渗出汗珠,他从容地收回手,缓缓禀道:“娘子近来是否有烦闷阴虚、四肢乏力、多梦少眠的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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