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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天灯燃起,缓缓升空。

沈幼宜没看见元朔帝在天灯上写了什么,其实也没有探究到底的兴致,不给看就不看吧,她也不是很好奇。

“荣华富贵,恩爱永驻,阖家安乐。”

他应承下来,却又实在不解,卫贵妃的亲生父母如果另有其人,陛下也愿意为她寻找,以贵妃如今的地位,大张旗鼓些岂不是更好?

元朔帝看得破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然而天子本就无须解释什么,缓缓道:“便是寻上三五年也无妨,但贵妃如今不好知晓。”

她不是不想家,除了脑子有些清楚,也是怕他生气……两人便是同床共枕过,于她而言,天子也是个陌生的丈夫,她还拿不准他的脾气。

他娶了宜娘,都不曾给她亲生父母聘礼,可以赏一个爵位诰命与她的亲生父母,若那个哥哥立得起来,多栽培提拔些也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到了那时她总该放下那些不必要的小心,与他讲一讲从前的趣事。

冯显光起身告退,他偷觑天子神情,陛下低头凝思,眉头虽然蹙起,可唇边挂了极清浅的笑意。

陈容寿近前换茶,见此情景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他斟酌禀道:“陛下,娘子已然醒了,见书房常有外臣出入,只好托奴婢来请您的示下,中元节时娘子想去道观散两日心,不知您能否恩准。”

第39章第39章

太子走后,沈幼宜就放心到书房近侧的暖阁,但想到二皇子的邀约,又不免忐忑。

男人的心有些时候小着呢,这一点与年纪无关,譬如元朔帝,哪怕知晓陵阳侯的存在,也同样有许多忌讳。

她在亡夫忌日出游,难道二皇子就不怕皇帝疑心么?

果不其然,陈容寿出来时面露难色,恭恭敬敬请她进去。

元朔帝拿了一卷闲书在瞧,旁边还有侍从拿来的书画没有收好,见她来了也不抬头,下颌隐约收紧,露出些不善的锋芒。

皇帝在内廷起居并不穿太隆重的常服,可被无上的权势浸染久了,即便随意松散些,也没有人能忽视君父迫人的威仪。

当真是风致整峻,气度雄远。

接下来这段日子,沈幼宜果然安静下来了,连续半个月没怎么出过门,听说跟她身边的婢女学做糕点,老老实实待在海棠阁不出门。

元朔帝对此还算满意,同时也有些意外沈幼宜居然这么听话。

生辰宴的前一日,元朔帝照例叫了两个儿子过来询问功课,萧予清这几天也没惹事,乖巧得出奇。

元朔帝有种这对母子血脉相连,脑子也相连的错觉,不然怎么一个变乖了之后,另一个也变乖了?

其实,这也不是萧予清变乖了,他前几日在宫人闲聊时听到了关乎沈奉仪的话语,这几天小脑袋瓜里想着事,所以乖巧了不少。

宫人们说,他和哥哥的生母沈奉仪回来了,现在就在东宫住着呢,原来他们不是没有母亲的孩子,只是母亲身份太低了,低到不配养育他们。

“哥!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呀,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宫人真的是这么说的,我没撒谎!”萧予清摇着萧予鸿的手,颇有些急地说。

“后日清晨我们就回宫里了,现在要是不去找,说不准这个月就看不见了呐!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的生母是什么样子吗!”

“明日夜里有生辰宴,会看见的。”

“可我就是想现在去看她!翌日,沈幼宜得到了出入后宫的牌子,这是皇后娘娘送过来的,特意许她去乐坊排练舞蹈所用。

既然得了皇后娘娘的看重,沈幼宜便在这支舞里用了心,顺便,她想在东宫生辰宴的时候溜进怀德院书房,去找找魏庄要的东西。

有了皇后撑腰,沈幼宜在乐坊待得风生水起,调动舞姬一点不费口舌,舞姬们各个口供体顺,杨柳细腰,貌美如花,可比元朔帝有趣得多。

沈幼宜换上绯红舞衣,为舞姬们演示一遍她凝思苦想好几日才编出来的飞天舞,舞姬们都是自小练舞的,她们见过太多惊艳的舞曲,本不觉得这位娘娘会编出什么正经舞曲来,但在沈幼宜换上舞衣的那一刻起,她们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了。

前朝君王喜好歌舞,编排了许多传世舞曲,靡靡之风唱遍大魏,同时王朝也在逐渐衰落,最终被漠北萧氏推翻,成立了景国。

景国建国只有四十余年,国内崇尚歌舞雅趣的风气尚存,故而舞姬们在宫中的俸禄和地位可比低阶女官,日子过的还算顺心。

这支舞被舞姬们争先夸赞,沈幼宜也有些意外,这舞是魏庄私藏的绘本上的,沈幼宜加以变革,便让它更加精妙绝伦,她从小被魏庄当成杀手训练,但除了武功之外,还要学习世家贵女学习的课程,一切都要做到尽善尽美,只有这样少些责罚,让母亲在魏庄好过一些。

如今也算是有一项能派上用场了。

光阴飞逝,转眼时间就过去半月。

这日,江皇后将沈幼宜和乐坊舞姬们宣到凤仪宫来,亲自看看她们排练的飞天舞到底如何。

正巧元朔帝前来请安,他跟着婢女来到凤仪宫后院,经过回廊时,意外瞥见高台上正在翩翩起舞的身影。

她好似真成了将要飞升的仙子,一颦一笑动人心魄,腰肢柔弱纤细,眉目间藏着恣意璀璨的光彩,如梦似幻。

他没见过这样的沈幼宜,这和以前的她,不是同一个人,沈幼宜站在台上起舞,仿佛脱胎换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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