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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来得及时,是我的福分。”沈幼宜浅笑,面上露出几分欣喜之色。
没一会,玉书端着汤药走过来,坐在床边喂沈幼宜喝药。
她边喂边说,“娘娘晕倒是中了毒药,不致命,就是身上起了许多红疹,娘娘一定不能抓挠,会留下疤痕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见不得娘娘好,这才刚刚回来就”
“中毒!”沈幼宜神情忧虑不安,喃喃道:“这才刚回来,怎么会这样呢,肯定是我从前树敌太多的缘故吧,我之前确实是太不懂事了。”
“玉书,莫再说,免得让娘娘忧心。”玉宁性子最是稳重,看沈幼宜有些慌神了,连忙走过来安慰,说了许多以后会越过越好的话,这才让沈幼宜慢慢冷静了下来。
晚些,玉宁和玉静回房休息,只有玉书一个人守在沈幼宜身边,沈幼宜这才换了一副神情,笑道:“可都安排妥了?”
玉书点头,眼神一瞬间从安静木讷变得有光彩,她给沈幼宜的茶杯里倒上一点解药,笃定地回:“姑娘放心,玉书都办好了。”
“怎么还叫姑娘,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
这声“姑娘”将沈幼宜的思绪拉回到十年前。
当年她们在魏庄初遇的时候,玉书是魏庄捡回来的孤儿,瘦瘦小小一个,却死士训练场中奋力拼杀,就算打不过其他的人,也要尽全力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
玉书在泥潭里挣扎求生、誓死不肯放弃的眼神打动了沈幼宜,她也因此从一众少年少女中脱颖而出,被沈幼宜选作贴身暗卫。
“您在玉书心里,始终都是我一直最敬仰的姑娘,没有姑娘的教导,玉书早就死了。”
所以沈幼宜被派到京都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即便此行知道九死一生,玉书还是跟过来了。
主仆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尖细的男声传进来,“沈娘娘,殿下请您去主殿叙话。”
沈幼宜生出一点疑惑来,但又不好外露,扫了元朔帝出游的兴致,陪他到书铺里随意瞧一瞧。
皇帝对外面的一切大概极感兴趣,无论米行、肉铺,还是茶摊,都有心问上几句,耐心听那些商人的答复,这些地方远比书铺更热闹,她宁可淘几本打发时间的读物带回宫中,也不想在这小镇多待。
元朔帝瞧得出她异于平时的紧张,轻声安慰道:“夜深露重,咱们回府去罢。”
商贾精于谋算,有大主顾上门时难免要挖空心思奉承一番,若真识得她,又见两人衣着华贵,不会放过这亲近的机会。
第25章第25章
沈幼宜浑身一僵,扭过脸去不理他,一颗心却几乎都要跳出来了:“陛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些,是有人到您耳边说我坏话?”
不得宠的时候倒也罢了,如今她重新回到皇帝身边,难免有人嫉妒,想将她重新拉下去。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柔软的脸,只是这一次不再令人昏昏欲睡,反而教她提心吊胆。
像刑讯前的最后一点的以礼相待。
元朔帝静静看了她片刻,缓缓道:“那是常有的事,可朕也称不上十分愚钝,不会与他们计较。”
有人说她奢靡,也有人说她是红颜祸水,然而那些人都处在宫墙之外,并不知道她的好处,倘若换了旁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未必能清醒理智到哪里去。
“这”沈幼宜为难地看着檀青,一脸无辜,“可是我,着实没有什么才艺能拿出手,只怕弄巧成拙,反倒引得殿下不悦。”
“奴婢听说沈娘娘进宫前是在舞坊长大的,您既擅长歌舞,不如带着乐坊的舞女们排练一支舞,娘娘国色天香,必会让殿下移不开眼的。”
“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试试。”尽管萧予清没有萧予鸿反应快,但在双胞胎哥哥的暗示下,他也顿悟了父王话里的意思。
原来父王是承认了沈娘娘的身份,对他们兄弟来说,那不是东宫的沈娘娘,而是他们的生母,是血脉至亲。
萧予清欢喜极了,不,应该说是惊喜极了。这样好看的仙女,竟然真的是他阿娘,天底下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吗!这一开心,就连晚上给父王检查的大字都写得龙凤凤舞了,然后被罚睡前重写了一遍……
但是没关系,这并不能阻挡萧予清欢喜的心情,满心期待地盼望着明日生辰宴,听说怀德院的婢女说,东宫后院的嫔妾都准备了节目和献礼,盛装出席储君生辰宴,所以他明天就可以再次看见阿娘了。
不只是萧予清,今日没看见亲娘是什么样子的萧予鸿也很期待生辰宴,只是他和弟弟的性子不一样,有什么心事不会轻易外露,大多数时候都藏在心里。连皇帝都感叹,长孙酷似年幼的太子,这父子俩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不只是长得像,性子更像。
自然而然的,皇帝和太子元朔帝都对这个孩子抱有极大的期望,毕竟东宫女人一大堆,但孩子却难得,皇长孙来之不易,帝后二人且得宝贝着。
沈幼宜心中暗道失策,居然忘了魏庄之前给她安排的身份是江南舞坊送进宫里的舞女,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但现在临时捡起来,应该不会被人看出端倪吧。
送别檀青,沈幼宜也明白了皇后娘娘的意思。说到底,就是觉得东宫子嗣少,能多几个就多几个呗,她名声都这样了,也亏得皇后娘娘看得起她。
傍晚时分,正在用晚膳的沈幼宜海棠阁外面的喧闹声音打断。
玉宁挡在海棠阁门口,问了福案过来的缘由之后,面色凝重地进了屋子里。
“娘娘,殿下宣您去怀德院一趟。”转眼一夜过去,今日整个东宫都很忙碌,膳食房的下人们一大早起来忙活,一直到忙到傍晚都没停下。
太子殿下的生辰宴设在入夜时分,就在东宫的迎春殿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