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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一摇看着帕子上的血迹,狐疑道:“你这叫好多了?”
孟埙那双漂亮的眼睛氤氲地望过来,“总不能因为我,耽误了正事,明日便启程吧。”
“你真的可以嘛?别太勉强了。”范一摇还是不大放心。
孟埙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水路比陆路好走一些,多备些药材,应该还是能撑一撑的,不过……”
范一摇:“不过什么?”
孟埙唇角笑意更甚,“若是小狗狗今日能陪我一起吃顿晚饭,我或许会好得更快些。”
似是为了让这要求听着更合理些,孟埙又补充:“我这次是被阵法所伤,五行之亏自然需要五行来补。不是我故意麻烦小狗狗,实在是我们的五行互补,并非寻常药石可替……”
倘若凤梧或者江南渡站在这里,此时听到孟埙这番话就知道完全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可是范一摇一方面非常信任孟埙在阵术上的造诣,一方面又急于出发,便没有怀疑。
五行阵法的东西,总归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谁又能说得准呢?
江南渡在风月楼大门口,手里攥着马鞭,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接到范一摇准备留下来用晚饭的消息时,他第一反应是拆了这淫窝,可是心中也知道,若当真这么干了,只怕那人又要搞出一堆事端。偏偏锻造铜器的阵法只有他才知道,便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
江南渡下定决心,等到九样铜器全部锻造完毕,就将这作古不化的老妖孽挫骨扬灰。
次日山海镖局一行人整装待发,孟埙被人用软轿抬着,总算姗姗来迟。
“哎呀,帝俊,你这是还没法下地么?”凤梧十分关心地问。
孟埙歪歪倚在轿上,以折扇掩唇轻咳几声,“无碍,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罢了。”
“能来就好。”范一摇倒是很开心,“反正等上了船,你就可以尽情躺着,不用动地方了。”
孟埙视线转移,用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看范一摇,笑道:“还是和小狗狗共进晚餐起了作用呢。”
江南渡淡淡看着他表演,几乎是透支了全部意志力,才没抽出那一鞭子。
两人如今只要一碰面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在一路相安无事抵达码头。
上了船,一切安置妥当,却没想到冤家路窄,船才出了港湾,进入航道没多久便碰到最不想碰到的人。
“总镖头,你快看,对面那条船布置得好精致啊,看上去比咱们这条船还要贵!”
这是范一摇生平第一次坐船,原本正探着脑袋,往下面看船身破水后激起的浪花,听运红尘这样说,抬起头,正巧对面的船有人从里面撑开窗子,现出一张白色笑脸的狐狸面具。
范一摇:“……”
这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君明泽野看到范一摇,笑吟吟地冲她点头示意。
范一摇皱皱眉,缩回了脑袋。
运红尘看清楚船上之人的打扮,嫌弃道:“唔,这些东瀛人怎么也来了,不会是跟踪我们吧?”
范一摇闷声道:“自然没安什么好心,咱们这一路最好注意一下,不要提及与铜器有关的事,下了船直接去你家。”
原本看到君明泽野他们,山海镖局一行人还比较戒备,然而两个多钟头过去,他们却还是相安无事,不免略微放松,准备吃点东西。
可是偏偏就在他们将吃食摆上桌的时候,对面船只却忽然拉近了两船之间的距离,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对方已经放下横板,走过来一人。
论干架,范一摇就没怕过谁,提刀冲上甲板。
过来的人是一位阴阳师,他见范一摇气势汹汹而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范一摇一下下用烛息刀磕着船上金属桅杆,把整艘船磕得叮当响,冲那阴阳师扬了扬下巴,活像个女海盗。
“干什么来了?”
阴阳师显然没有打架的意思,甚至颇为客气地操着蹩脚的汉话说:“君明少主命我给范总镖头送来一样东西。”
范一摇惊讶地挑挑眉,“你说那个戴白狐脸面具的?”
阴阳师不满道:“那是君明少主!不可对少主不敬!”
“我就不敬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