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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墨点点头，她拉着不情不愿的林朝滢走向侧卧，林朝滢还不服气，嘴里嘟囔着什么，被顾雯珺哄进房间了。

“你妈妈们好有趣。”

空出来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温鹤云熟练躺进顾青墨的怀里。

“还好吧，她们一直这样。”

她的父母就不是这样，她记忆中大多数时间里他们都是单独出现，一碰面就是动辄就是争吵，甚至上升到动手，也不顾及温鹤云，她甚至以为所有人的父母都是这样的，直到她到同学家作客，她的妈妈们会在出门之前给对方一个吻，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的父母都是这样

温鹤云不说话了，顾青墨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她见过她的父母，直面了他们之间的争吵，她亲亲温鹤云的发顶，“我们也会这样的。”

温鹤云回答的声音低不可闻，尾音散在空气里，“真的吗”

顾青墨用更加坚定的声音回答她：“一定会的！”

喜欢是一瞬间的事情，可以因为这个人的相貌、声音、身材、气质，也可以因为说话的时候上扬的尾音、笑起来可爱的虎牙、相遇那天阳光正好，可爱难以长久，争吵、猜疑、贬低、接踵而来的后继反应总在消磨爱意，最后或许有情人难善终，相忘于江湖

温鹤云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这段感情里，她明明得到了充分的爱，在爱意的浇灌下生长得很好，却总在患得患失。

她在顾青墨的怀中抬头，陷入一双坚定的眼中，片刻后，她大力地点点头，在恋人充满爱意的眼神中，她好似也变得一往无前。

“嗯！一定会的！”

第二天，林朝滢和顾雯珺打算辞别，回到南城。

温鹤云今天有工作，是新电影的最后一场戏。送走两人的时候只剩下顾青墨，机场口，林朝滢为顾青墨拂去肩头的雪，“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不说你自己也知道，我和你母亲没有过多干预你的成长，你自己也很好地成长为一个优秀的成年人了。”

年岁见长，总是伤春悲秋，她仔细端详自己的孩子，从她身上看到自己和爱人的痕迹，于是更加仔细地去看那些多出来的部分，那些只属于顾青墨自己的部分，她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你长大了，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无论你走得多远，记得我和你母亲都在家里等你。”

“今天风太大了，”她擦擦眼角，又笑，“不说了，今年过年记得回家，和鹤云要好好的，要好好对人家，我们先回家了。”

顾青墨沉默着上前，头一次拥抱了自己的母亲们，岁月还是在她们身上留下痕迹了，她不知什么时候比顾雯珺还要高了，她轻声说话，“嗯，我都听到了。”

小女儿是个格外内敛的孩子，这样亲密的举动出现在她们之间还是头一次，林朝滢拍拍她的背脊，瘦弱坚硬，她心满意足，“好啦，等过年了，给你们两个煲汤，一个两个的都瘦成这样了”

顾青墨放开她们，目送她们走进机场。

风雪落满头，不知是雪还是白发。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来时三人的路，她一人走。

雪上的脚印凌乱，她拓印上新的，一步一步走。

电影棚里，温鹤云审视着刚刚拍摄的镜头，新电影的女主坐了过来，李青，她是电影圈里的大前辈，去年刚拿到大奖，完成自己事业上的大满贯，是温鹤云请到的大咖。

“小温导演，恭喜你拿奖了，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啊。”李青笑得和蔼，面露欣赏。

温鹤云不好意思地摆手，谦逊道：“过奖了。”

“欸，那个叫什么风的小姑娘”李青止住话头，警惕地看看周围，没人注意她们，凑近温鹤云，满脸好奇，“听说小姑娘拿奖后直接当众和你表白了？”

温鹤云皱眉，她倒是把这茬忘了，她连否认，“怎么可能，我有Alpha了，她第一次拿奖不知道说些什么，太紧张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青狭促地挤挤眼，“和我不用这么见外，当我不上网的，那网上都说你们俩是一对。”

温鹤云疑惑，她这几天忙着，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都传成这样了。

李青可是演艺界有名的大嘴巴，这可不能被她误会了，她认真澄清：“真不是，您记得那个老是来探班的投资商吗？那个才是我的恋人，上个剧组跟过来的人都知道的。我们是高中同学，颁奖当天她也在场的，您可别乱传了，要是让她听着，我可还得哄呢。”

投资商？

“那个高高瘦瘦的，长得可好看的女人？”

温鹤云点头。

“是你后面那个吗？”！！

温鹤云转身，视线尽头是笑意融融的顾青墨，她惊喜地跑过去，毫不避讳地扑进她的怀里，被稳稳地接住。

“你怎么来了！！？”

顾青墨放开她，弯下腰，亲昵地为她拢拢围巾，语调格外温柔眷恋，“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