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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来,唇角轻扬,绽开一抹明媚笑意,“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笑容让魏知砚恍然第一回见她笑时,也是唯一一次见她笑时。
明眸微微一眨,便漾开潋滟波光,仿佛方才的冷意只是他的错觉。
或者,是他醉了。
魏知砚也抿唇一笑,“不论如何,你决定回薛府总是好的。”
薛南星轻轻应了一声,“如今王爷既已知晓我的身份,再留在昭王府终究不妥。她顿了顿,“早些回去也好……”
夜风忽然转急,吹散了她未尽的话语。
魏知砚喉结动了动,似乎犹豫了很久才问,“乘渊他……可曾与你说过什么?”
薛南星知道他想问什么,自然也明白该如何回答。那日在何茂别苑,陆乘渊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许多事已经瞒不住了,不如都说出来,真假参半,只要有一句是魏知砚想听的便足够。
她点了点头,“说了许多,不过都是小时候的一些旧事。”她转头看向魏知砚,月光映在明眸中,“你知道吗?原来王爷从前不仅认识我,还说常常与我玩在一块儿。只是……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魏知砚魏知砚沉默片刻,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依我看,不记得也好,一切从新开始。”薛南星深吸一口气,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鎏金酒壶,“喝了这个,你面前这个就是一个全新的薛南星。”
魏知砚诧然,“你何时……?”
“方才顺手拿的。”她晃了晃酒壶,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梦璃姑娘不是说这是珍藏的佳酿吗?岂能浪费。”
“可是你向来不能喝酒……”
“那是从前。”她打断他,仰头饮下一口,“那时要扮男装,自然得处处小心。如今我恢复身份……”
她将酒壶递过去,唇角微扬,“又是在你面前,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见他没反应,又晃了晃,挑眉道:“怎么,那梦璃姑娘递的酒喝得,我递的就喝不得了?”
魏知砚的目光在她唇瓣沾过的壶口停留一瞬,含笑接过酒壶。
喉结滚动间,酒香在夜色中弥漫。
“哎!”见他似要饮尽,薛南星急忙抢回,护宝似的将酒壶搂在怀里,“给我留点儿。”她咕咚又灌了一大口,双颊已泛起绯红,嘟着嘴嘟囔,“不给你了。”
魏知砚被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逗得失笑,方才的郁结顿时烟消云散。
“从前得了什么好吃的,你总是第一个分给我。”他温声笑道。
薛南星将酒壶抱得更紧了些,歪着头认真思索片刻,忽然摇头,“不对,你明明比我年长五岁,该是你让着我才对。”
“你记得我的年岁?”魏知砚眸光微动。
薛南星垂下眸,“婚书上写了,我便记下了。”咬了咬唇,“只是我还没想好,还……不确定。”
魏知砚没有追问,只觉于他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薛南星又抿了一口酒,仰头望向天边明月。清冷的月辉映在她眸中,却隐约有一抹化不开的暗色。
“其实我回去……还有另一个缘由。”她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若他知晓,当年陆将军之死与我娘有关……你说,他还会留我在身边吗?”
魏知砚分明看出她眸中暗色,喉间发紧。他明知不该问,却还是低声问了一句,“你……心悦于他是吗?”
薛南星怔了怔,正欲再饮的手突然顿住,将酒壶从唇边移开。
“心悦?”对于这一问,薛南星似乎很茫然。
她歪着头,眼神迷蒙,双颊酡红,像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我不知道。”她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声音染上几分醉意,“我回京后就一直跟着王爷查案,他待我严苛极了,动不动就罚,连去宁川都是我自己翻山越岭跟过去的……”
“可直至后来在宁川,他又突然变得很温柔,那种温
柔似乎只对我一个人,似乎我是他心里特别的人。”
目光飘向魏知砚时,薛南星忽然笑了,“你待我也很温柔……可是……”她皱了皱鼻子,似乎在努力思考,“可是你不一样。”
魏知砚愣了愣,“我不一样?”
“嗯。”薛南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对,你不同,你待每个人都很温柔,就像谁递来的酒你都会接,我……”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像是有什么堵在喉间,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