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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是Omega该有多好,那样他们是不是还有机会在一起,可偏偏不是,所以他亲手为诺尔打造了新的生命,却还是在紧要关头赋予了她Alpha的身体。
神也不会知道,当初他到底有多么多么想让诺尔变成一个Omega,可是他心中的姐姐,不是娇弱的花朵,不应该生活在温室。
她是搏击长空的鹰隼,是遨游九天的蛟龙,是引领民众走向共和的领袖,是他心中永远的神明。
所以,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止一次地后悔过。可是在诺尔的身上,让他后悔的又何止这一件事。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从前喊你的人是诺尔,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随流光。”
随流光说不出自己对褚淮云是什么感觉,在属于诺尔的记忆中,他一向是乖巧的、是自己最信任、可以交付后背的家人,可同样,他后来也是给予自己沉重一击、害死自己的始作俑者。
她压下复杂的情感,看向眼前的人:“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我们回到过去那样。”褚淮云伸手握住随流光的肩膀,“无论是诺尔和褚淮云,还是随流光和无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不好吗。”
他的情绪失控,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眉目间闪过极浓烈的戾气,“虽然无药是个蠢货,但是祝星怜他的确该死。”
随流光忍无可忍的给了他重重一拳,“他只是一个孩子,你才是该死。”
“所以那件事是你做的?无药究竟是不是你?”
褚淮云被打得嘴角出血,他舔了舔口腔,却又笑了出来,“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这么蠢。”
“我才不会把把柄交到别人手里。”
无药并不是他,但也可以说是他的一部分。他像一个容器,承载了褚淮云对诺尔的大部分感情,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份感情已经扭曲到这种地步,让人失去理智。
他看着随流光,“这样好没意思。”
“我去找你好吗?姐姐。”用他自己的身体。
随流光的眉头拧起,“我不想看见你。”
她掐向无药的脖颈,“你知道吗?我现在看见你,觉得无药比你顺眼多了。”
即便是这样的境遇,多年的养尊处优还是令他看起来优雅无比,脸上挂彩也依旧不影响他风度翩翩地笑着:“姐姐,你恨我吗?”
随流光的眉头狠狠皱起,“你不必叫我姐姐,我并不认你这个弟弟。”
什么老头,什么救助房,恐怕都是褚淮云的手笔。
“怎么会呢。”他伸出手描绘随流光的眉眼,“我太了解你了。”
“你不会恨我的。”除非他杀了祝星怜。
褚淮云想起来这个名字就一股怒火,他策划了诺尔的重生,策划了她的生命,拉扯她长大,培养她成人,给予她空间,为她添置伙伴,帮她铺垫道路,一步一步引导她走上预设的完美道路。
可这一切都被祝星怜毁了,他抢走了随流光,抢走了他的姐姐,抢走了他的爱人,他捷足先登,毁了他所有的心血,夺走了属于他的甜美果实,这让他怎么能不恨,他简直恨的要将对方挫骨扬灰。
无药是个蠢货,他蠢就蠢在,不应该被随流光抓个正着,不应该以身涉险,不应该亲自动手做这一切。
他也是个蠢货,蠢到以为重生的诺尔会像从前一样,不会爱上任何人。
随流光想反驳他,却发现他说的是对的,身为诺尔她确实对褚淮云失望过,不解过,却唯独没有恨,因为她真心把褚淮云当做亲人,除却爱情,她几乎为褚淮云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
身为随流光她也没有立场,因为她不爱对方,自然也没有恨,她有的只是厌恶,厌恶褚淮云的自作主张,厌恶他病态的情感。
可是就如褚淮云了解她一样,她也了解褚淮云,对方已经是个情绪不可控的疯子,他的疯掩藏在内里,让人永远猜不透下一步会做什么。
隔了许久,随流光才叹了口气,“褚淮云,诺尔已经死了,之前的事我不会再计较,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我现在是随流光。”她伸手摸向无药的额头,“所以还请你滚出无药的身体。”
她的话落,拇指夹着灵光重重摁向无药的额间,一阵巨大的冲击从指尖传来,随流光手腕一痛,更用力地摁了下去。
无药被这力道冲击的往后退了两步,一道虚影从体内弹出,很快又消散在空气。
他失去意识,像庞然大物一样晕倒在地,随流光没有扶他,转过身去抬脚欲走,却又听到一声微弱的唤声。
“随……”
随流光脚步停下,却并没有转身,只淡淡问道:“无药,你的伤好了吗?”
后者慢慢从地上爬起,“你还怪我吗?”
“实际上我并不是怪你,而是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随流光终于转身,她看向面色苍白的无药,“你到底是无药还是褚淮云?你能分得清自己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