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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在水记得那酒渍,明显不是她自己泼上去的。
他只问:“裙子是你自己弄脏的?”
春好微愣:“不是,但……”
“那你担心什么?”他视线转过来,颇为认真。
秦在水:“不是你的问题,你就当没这回事儿。”
他看眼幽暗的校园,交代道:“研学不剩几天了,抓紧时间多看多学,多跟着队伍出去玩儿。结束的时候我让一鸣送你回武汉。”
春好一怔:“噢,好……”
她听见回武汉三个字,本还亮闪的眼睛空落下去。
是啊,又要结束了。她和他又要分开了。
春好不无怅然地下了车。
秦在水
没想到她这就走了,降下车窗叫住她孤零零的背影:“我还没说完呢。”
她“啊”一声,懵懵绕回来,停在他车窗边:“还有什么吗?”
“手伸出来。”
春好眨眨眼,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她屏住呼吸,手在T恤上搓了搓,伸进车窗里递给他。
秦在水竟把一颗话梅糖放到她手上。
月光正巧从云里出来,照亮她的手心。
“生日快乐。”
他对她说。
……
晚风里,春好独自走回宿舍楼。
她双手捂着那颗糖,恍恍惚惚,身体一边轻盈又一边失重。
月光潋滟扑了一路,鉴照她兵荒马乱的十七岁,鉴照她迷茫却执着的青春。
宿舍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偶尔有夏令营的同学经过。
她在这样的高级学府里并不惹眼,不过是个过客而已,谁会在意过客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呢。
春好停在一颗银杏树下,身形隐没在一群停放的单车和告示牌后。
她拨开糖纸将话梅糖放入嘴里。
肩膀一抖,牙齿毫无防备被酸了个激灵,她靠着树,仰头独自品尝这份生日糖果。
她望着北京深蓝的、寥落的夜空,不知为何想起妈妈,想起村伯伯,最后又想起秦在水送到自己面前的生日蜡烛。
春好想着他眼底温暖的火光,回味那一刻的惊喜,但现在吃着糖,她又不争气地鼻尖泛酸。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说这有什么好哭的。可一想到后面就要分别,她竟觉得悲凉。
春好回头看看远处黑沉的建筑,秦在水的车应该已经返回了。
而她过不了几天也要回到学校,继续回到白沙洲搬货,或者回到宿舍温习功课,总之是回到自己本该在的人生轨道里。
话梅糖的酸味终于被吃掉,余下则是清新的回甘。
春好吐出口气,想起钟楹说的话——“你和他弄一个小约定,两人定时见一面,看他会不会风雨无阻来找你……”
春好心里划过这个念头。
风雨无阻来找她么。
春好抬头。
可她不愿他风雨无阻,只愿他出入平安-
钟楹那天被钟栎带走后,没再来过学校,任何活动也没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