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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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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摸索着行囊,拿出银钱塞进镖头手中,虽然范家已经给过额外的钱了,但镖头方才危机下都没有卖出他们,陶乐对此感激不尽。

镖头行走四方,什么事没有见过。他本不愿走这趟浑水,但看到他们个个老实可怜,陶瞻年纪又与他的孩子相仿,心里触动下便答应了。

他叹了口气道:“你们赶紧走吧,别再回来了。离开苏县,离开江州,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见众人面色迷茫,他道:“你们在其他地方就没个亲戚什么的?去投靠他们吧。”

陶德明是个无父无母的,张兰家又是那个德行,过去定会把他们的银钱吃抹干净还将人赶走,哪有什么可投靠的亲戚。

一家人只能如四处飘荡的柳絮,风吹到哪儿就落到哪儿。想到这里,个个愁眉苦脸起来。

陶乐将镖头送走,回来看到众人唉声叹气,走过去将行囊全部背在背上,高声道:“怎么没处去了?去居州!”

张兰道:“疯了不成?这里到居州千里路呢!”

几人皆是摇头拒绝,陶乐道:“范家走了,陶家也没了,我们身上的银钱迟早要用干净。”

“去了居州,我进官窖园每月都有工钱。我打听过了,居州不比江州繁华,我们这些钱过去还能买套大宅子,开个小酒楼。左右不过重头再来罢了,我们活得好好的,四肢健全,有什么可怕的!”

陶乐耳边乱飞的发丝挡不住她眸中的神采奕奕,她看着自己安在的家人们,心中涌出无法言说的动力。

“路这么远,若是遇了贼,我们如何打得过?”张兰仍旧苦着脸。

陶德明不语,默默起身将行囊都背在肩上,手里握着陶乐买来的镰刀。

“你这么看不起你男人?”

他拉起张兰,任由她瘫在怀里,对着还坐在地上的陶真和陶瞻道:“走,去居州!买房子,开铺子!”

“给瞻儿找个好学堂,给真儿找个字画先生。”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是事儿。”

*

苏县府衙内,安抚使坐于正堂之上,沉着脸看交上来的状书。

他看向漕司道:“你说是陶家之人伙同那逃跑的山贼放火烧了谢府,犯罪缘由是什么?”

漕司道:“回禀大人,下官抓了那逃跑的山贼,是他亲口承认的。”

“那山贼在何处?”

“大人,山贼与谢珏郎君缠打时伤势过重,已经去了,只留下了这纸罪状。”

安抚使冷哼一声,“那看来还真是巧了,一个人证都没了?”

漕司道:“大人,陶家犯下此等滔天之罪,已经引起众怒,还请大人立马差人通知各路各州,将其一伙人抓捕归案。”

“急什么,你不是说人还在苏县躲藏吗?”安抚使将状书合上,随手放在一边,“谢家人可安葬?”

“未曾,此刻还在殓房。”

安抚使道:“仵作可有验尸?”

“这。。。”

安抚使冷眼一扫,道:“漕司这般急切?连基本的规矩流程都不顾了?”

漕司连忙道:“并不是下臣不顾,实在是情况紧急。谢大人于我有恩,若不赶紧抓了那陶家人,让其逍遥法外,我心难安!”

安抚使沉着脸看向他道:“你最好如此。”

“叫仵作去殓房。”

“是。”

见漕司出去后,他站起身往外走,抬手示意一个不起眼的衙役过来,低声道:“我带来的那仵作应该还在驿站,你去将人接来,记得不要声张。”

他拉住那个衙役,又道:“那个小女郎身后有个乞丐随行,你去的时候他们若还在,就将其抓起来。”

衙役脸上疑惑,只见安抚使道:“我见他眼熟,与两年前王家之案那个逃匿的死刑犯有些相似,但当时情况紧急,只不过匆匆看了一眼。”

衙役立马严肃了脸,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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