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1页)
他是知道他们这群人的本事的。
骨子里都冷到了极致,命里就不沾几分人情,哭笑都从不随心。
眼泪或是什么别的,都是做戏用的工具;
凡是有用的手段,没有不敢用的,把所有人都当成算计的对象。
他这师兄骤然做个要哭的样子,想来也没多少真心,只是要逼他一把。
可那些话,大概也没有半句虚言,句句都是实情……
他想要停下来想想,沈厌卿却不给他时间:
“你要想好,人生能有几次机会呢?”
“明师兄去请你算一次,惠王失势算一次,若我忝颜,将此时也算上一次……”
“常人一辈子或也只有一次的大机缘,你这就碰上三次了。”
“虽说你有福,可怎禁得起这么挥霍呢?”
沈厌卿脱开姚伏的桎梏,反过来抓住他的手,不许他避开眼神。
“你还挂怀旧主么?仍介意师兄做的那些事么?”
“要是你心里放不下,我去明师兄坟前,多上三柱清香,与他讲过……”
“我们这些人,虽然命贱,可总归是为了社稷。”
“你这明珠一样的才学,谁见了能忍心令其蒙尘呢?”
姚伏略过他那些多余的铺垫,抓住了紧要的点:
“明子礼哪里有坟?”
死在宫里,尸首都找不见,谁又能给他立碑?!
话一出口,看见沈厌卿神色变动,他就知道自己上了套了。
但他确然需要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厌卿忽然收起了一切哀戚的表情,神色一敛,嘴角竟微微勾起来:
“为兄为他立的。”
“虽只埋了个头进去,可总比衣冠冢要好。”
“师弟想去?”
……
“帝师,他果然会守诺么?三天后再来?”
“万一我们前脚走了,后脚他卷铺盖跑了怎么办?
沈厌卿按了按眉心提神,和蔼道:
“有你们看着,他就是会飞,也逃不出去呀。”
他知道二十二会把刚才的事都报回宫中,也不打算自不量力去拦,干脆就不提了。
人只是他向姜孚借的,总还要还,怎么能多插手呢?
二十二蹙起眉,有些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