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页)
沈厌卿向后退,姜孚向前进,到最后,竟成了个把人抵在架子上的动作。
皇帝俯着身,额前碎发的阴影都投在帝师脸上。
帝师此时才觉得,这学生的眼睛竟有那样黑,那样暗,谁也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
如此过近的距离,竟让气氛诡异的有了几分旖旎。
沈厌卿眼前的光愈发的少,都教身前的人挡去了。
室内的龙涎香气息又重新重起来,提示着他眼前这一切并非出自幻梦。
这是他的君主,又是他的学生。
与他往来那么多年的信,却在未曾寄出的信纸中将二人拟作伉俪。
相识十四载,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出了问题?
锦盒不知丢到哪去了,红珠捏在姜孚手里。
身量差着半头,沈厌卿若是想看对方的眼睛就不得不仰头。但他不愿那样做,于是低下头沉下目光。
无论怎样,都快些结束吧。
他捏紧了身后架子上的横板,指节泛起青白。
姜孚把他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皇帝原来是如此有压迫感的人么?
姜孚抬起了手。
第37章
若是一对爱侣,贴的如此相近,会做出些什么样的动作?
也许是挽手,十指相扣;也许会抚摸脸颊,四目相对;也许,甚至,亲吻……?
沈厌卿慌起来。
他全身上下,每一根发丝,每一片指甲,衣服上的每一根线都在无声地尖叫。
好像沾了酒,又沾了火,剧烈地烧起来,沸腾起来。
要向他讨债,剥出他的骨和筋,让他再不能借着这早该褪下的皮囊人前逢迎。
拖延!拖延!多说了那些话,多做了那些事!
到了今日,又要怎么收场!
他的同门,他的兄弟姐妹们都好似活过来,附在他的耳边,嘻嘻笑着:
你不是最后的胜者吗?你不是赢了吗?
你不是满怀着幸福和信任,站在你的主子背后,欣然完成了一切任务吗?
你栽的花,结的果,怎的是这样的东西呀?
姜孚一个字也不说,沉沉地看着他。
蜉蝣卿猜不透,摸不清,看不懂,只能为之恐慌和退后。
三步两步,一步半步。
他手上的那张彩笺像是扣动了什么机簧,令这年少帝王既无措,又下定了决心要做某件事。
姜孚在期待什么?他又哪里对的起姜孚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