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页)
再者,他也实在看不过俩人这么隔着空互相打听,宁蕖回披香苑也遭了沈大人一阵旁敲侧击呢。
……
“新官服好看,恭喜宁公公升迁。知道没连累到你,沈某心下也放心多了。”
沈厌卿说话时,仍是笑眯眯的。
杨驻景坐在旁边听,心里吐槽沈大人说话十句有八句都带拐弯抹角的刀子。
刀刀都剐向他自己,不知道何怨何仇。
宁蕖面圣的紧张劲还没过,手还发抖,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连连躬身。
光答些都是陛下仁爱多亏沈大人提点的客套话,僵得像个干巴的虾米。
沈厌卿没多为难他,叫两个人带他去擦头发了。
可怜宁公公顶着初春的寒风走回来,吹了一路头发还没干透。
也没个有眼力见的宫人送条毛巾递个风帽遮一遮。
披香苑的宫人细心,杨驻景还没迈出门槛,已闻到姜汤的气味了。
……
杨驻景回神,看着姜孚坐在对面一副语塞的模样,知道是又别扭上了。
虽然十次里有八次,他压根都不知道对方在别扭什么。
依他看,想见就见,想说就说,犹犹豫豫是什么意思呢?
两个人从前远,现在只隔着几道墙几条路,一刻钟就走到了。
他把栗子仁扔进嘴里嚼嚼,眉毛惊讶一抬,把心里惦记的事儿全忘了:
“甘草水煮的?好甜。”
“本来就甜。给你包两斤,带回去吃吧。”
迁田去冬贡来的,只两石,模样口味都新,忽悠小孩正合适。
姜孚给自己剥了个。
他还没吃饭,光顾着折腾了,饭菜都在就近的小厨房热着,不然也不会急着下逐客令。
披香苑那边的事他其实都知道,文州这一程也没什么不清楚的。
都有人上报,记录的册子还在隔壁案头压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把人叫过来是图什么,但不见一面就是心里没底。
和要见老师的念头正相反。
越是想到迟早要去,他就愈觉得自己好像被倒吊起来了,喘不上气,一颗心忽忽悠悠的。
他想,他做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准备,他是应该准备好了的。可是只要一动往那边去的心思,他就又慌张起来了。
阔别如此久了,老师如今是什么模样呢?他自己又是什么模样呢?
虽不至于认不出,可他变了许多,他自己清楚……
“不成啊,我娘八成在家拿着棍子等我呢。”
“我一进门,就先问三十杀威棒,打的我五天十天爬不起来,一月两月出不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