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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沭笑够了,上前来给她介绍手里的小玩意儿:“这个是訾陬女子常用的发饰,戴头上的,像这样……就不用拿在手上了不是?这个是平安符,上面画着的是狼神,挂身上的……还有这个,这是酥糖,给你吃的。”
末了不忘叮嘱一句:“咱们是出来玩儿的,放松些,不要紧张。”
郗月明认真地纠正他:“我没有紧张。”
“好好好,没有紧张。”訾沭迭声附和,隔着遮面的头纱去瞧她的脸,只觉得哪哪儿都是好的,隔纱看人更是如同雾里看花,别具风味,轻纱的每次晃动都仿佛触到了自己的心尖上。
訾沭喂给她糖吃,郗月明便下意识张口。二人恍若未觉,一番你来我往极其自然。
“怎么忽然想到要带我出来?”郗月明嚼着嘴里的酥糖,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该不会是要为这几天的冷落赔罪吧?”
“哈哈哈,这么想也可以。”
说话间,訾沭又顺手买了不少东西,拎在手上与她并肩边走边道:“不过,这些只是玩笑。你可不要误会,我这些天没有去找你是真的很忙,我永远不会故意冷落你。”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表露真心的话他已经可以轻松地说出口了,只不过郗月明倒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反应,也不知相信了没有。
訾沭叹了一口气,凑近了些道:“好吧,实话告诉你,今天——其实就是我的生辰。”
第32章生辰(二)因为喜欢你,所以要娶你、……
“今天?”郗月明吃了一惊,“你的生辰不是九月十五吗?”
今天明明是九月初五。
訾沭点点头:“不错,不过那是对外公布的生辰,我真正的生辰就是九月初五。”
他解释道:“母亲怀孕时受了些冲撞,我刚出生那会儿几乎没有呼吸。但那时候局势紧张啊,我是父汗唯一的孩子,关乎訾陬的未来,这个消息当然不能传出去,等我被上郎从鬼门关拉回来后才算完,对外公布的生辰便迟了十日。”
郗月明了然,只不过眼见訾沭现在人高马大的模样,心道倒是没看出来。
“你每年都会自己过真正的生辰吗?老可敦为何不在?”说来也奇怪,郗月明自来到班珠以后就没有见过訾沭的母亲,訾沭生辰也是大事,送来贺礼的人不再少数,可唯独没有她的。
“母亲她生性向往自由,不愿在王城待着,之前我也没有过过什么生辰。”
提到老可敦,訾沭似乎情绪低落了一瞬,不过片刻之后就又恢复了活力:“现在你来了,我们倒是能一起走走。”
郗月明闻言微微一愣。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云郗皇宫里无人在意的日子,这种经历感同身受,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能拒绝他。
“不说这些了。”訾沭叹了口气,笑道,“走吧,街头那边还有些东西,我准备了好久呢。”
郗月明没有忽略他方才落寞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她无意探究别人母子之间究竟有什么纠纷,毕竟訾沭待自己赤诚,毕竟今天是他的生辰,毕竟……
毕竟自己也有些贪恋这份十指紧扣的温暖了。
她面上不显,但在訾沭说完要去街那边,自然而然地伸手要来牵她时,她也自然而然地将手递了过去。
郗月明原本想着,自己早已过了对一切都好奇的年龄,訾陬的东西虽然大多都没见过,但也并不是一看就走不动道了。
只不过,当街头景象映入眼帘时,她还是当场愣住了。
只见街道两边挂满了红灯笼,红彤彤的一片很是喜庆,也不管他什么年节,猜字谜点灯笼等玩法花样百出。周围卖的吃食也尽是郗月明熟悉的,什么玉带糕红豆饼,琳琅满目。
移动的草把上插满了鲜红的糖葫芦,结合了民间套圈的玩法,訾陬人并未见过这种红亮亮的吃食,一个个兴致高昂,争先恐后。
恍惚之间,郗月明还以为自己置身于云郗的某条街道,而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訾陬。
“怎么样?全都是按照你带来的那些手札做出来的。”
訾沭兴致勃勃,还在拉着她到近处看,邀功也似:“这条街上这些东西不会再变了,你什么时候想看都能来。”
隔着一层面纱,訾沭并没有看清郗月明究竟是什么表情,只是听她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值得么?”
“什么?”
“我说,值得吗。”郗月明加重了语气,说得更加清晰。
訾沭这才察觉到不对,见她没有半点欣喜,语调中反而染上悲怆,就连好好牵着的手也开始挣动。
他眼疾手快,下意识握紧了郗月明的手,随后低声轻柔地问她怎么了。
“我只是个被放弃了的云郗公主。”
随着动摇的内心一同而来的,是惶恐不安。郗月明庆幸自己戴了头纱,可以假装旁若无人地倾诉:“是整个訾陬的仇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