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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腕上戴的那个手串,摘下来扔在抽屉里,腹诽:廉价的东西,以为他有多稀罕?
赵冀舟在公司忙了一天,晚上陈望洲叫他去喝酒,他在酒吧坐了会儿,拿着外套就要起身。
陈望洲挑了挑眉,他哪里见过赵冀舟这个样子,半带着嘲笑说:“女人就不能惯着,越惯着越蹬鼻子上脸。”
赵冀舟把外套披在身上,“你会说话你就说,不会说话就闭嘴。”
“我这是在好心安慰你,这个时候也就我愿意安慰你了。”陈望洲举了举杯,“慢走不送。”
“滚。”
赵冀舟从酒吧出来,宋疆问他去哪。
“回家。”
宋疆透过后视镜看着阖眼休息的男人,试图揣度他这句话里的“家”指的是什么地方。他犹豫两秒,把赵冀舟送回了老地方。
赵冀舟揉了揉太阳穴,输入密码进门,打开灯。
室内骤然变亮,一切还是昨晚的样子,他和于胭的行李箱还放在沙发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突然就清冷起来,一点儿家的感觉都没有。
他换好鞋顺着楼梯上楼,抬眼就看到木架上摆的花瓶,花瓶中插着的玫瑰花都已经枯萎,干枯的花瓣落在木架上,还有一片飘到了地上。
于胭插花的手艺一般,没系统地学过,完全靠自由发挥。每次她弄完插花,都要抱着花瓶给他看一看,还不让他有异议,必须得夸她两句她才知足。
赵冀舟把地上已经失去本色的花瓣捡起来,放在木架上。他隐约记得这瓶插花大概是在参加沈凝婚礼前两天新弄的,那时候她就说估计回来的时候,花该枯萎了。
他说哪有这么快?
如今一看,倒真是枯萎了。
赵冀舟视线在那瓶花上落了两秒,缓缓移开,推开书房的门。
他想找点工作做,这样就不会觉得她一直在自己的脑海中回荡。他打开电脑,抬手去笔筒里拿一支笔,瞥倒笔筒的那一刻,她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他原来的笔筒是紫檀红木的,镂空精雕设计。
后来她不知道从哪淘到一对黑胡桃木的笔筒,是小猴子样式的,那两只凸出的耳朵格外可爱。
她把笔筒送到他书房的那一刻他满脸拒绝,看不上这个便宜玩意儿,觉得跟他那个不能相提并论,更何况,这笔筒的造型太幼稚了。
她坐到他腿上,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情侣款,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见他还是不愿意要,她把笔筒放下就走了,告诉他不想要的话就扔了吧。
笔筒他没扔掉,一直摆在桌面上,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笔筒里面塞满了笔。
赵冀舟有些烦躁,把笔筒里面的笔都拿了出来,放到原来那个被冷落的笔筒里,顺手把她买的小猴子笔筒给扔到了垃圾桶。
现在,这东西,他不想要了。
经历这么一遭,工作的心情全没了,他索性关上电脑,回到卧室。
被淡淡的香气裹挟的那一刻,他如梦初醒般,将手扶在墙上。
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她不要他了。
他回到书房,又把丢在垃圾桶里的笔筒拿出来摆好,把笔一根一根放回原处,笔筒上的小猴子依旧在咧着嘴笑。
他舒了口气,背靠在窗户上,脸上有些倦态。
泼了墨的夜色掩盖了一切的狼狈,也遮住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只有那一弯残月挂在苍穹,苍凉,朦胧,孤寂……
他突然想起来于胭抄的那些诗歌中,有一首他印象极为深刻——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瘦弱的街道、绝望的黄昏、荒郊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瘦弱的街道、绝望的黄昏、荒郊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博尔赫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第68章“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