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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眼泪无声地流出来。
莱安怒不可遏地指着夏洛蒂,咬牙切齿道:“夏洛蒂,这就是你要的吗!不仅要在全国人面前受辱,还当着我的面背叛我!我看你是真的发疯了。”
“卫兵,把先王的灵枢运往皇家陵墓,再把公主带回宫。我宣布葬礼到此结束了!”
莱安这一声喝骂惊醒了夏洛蒂,她伸手挡在水晶棺面前,阻止道:“不,葬礼还没有结束!谁也不许动爸爸的灵枢!就算是哥哥你也不行。”
夏洛蒂倔强地直视莱安,眼角还带泪,却莫名涌起一阵气势,镇住了莱安。
她走上宣讲台,看向礼拜堂最末尾,直面那里的一众记者,记者们像闻到了血腥的鲨鱼,一股脑涌上来。
“公主、公主!是爱德华三世殿下的死刺激到你,才要做出这种荒唐的行径吗?”
“对公爵求婚失败,这样的结果让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羞耻极了?”
“狄法公爵不要你,你还要嫁给其他人吗?”
夏洛蒂抹去脸上的泪水,一字一顿道:“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爱上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件错事,尽管这似乎让我卑微如尘埃。”
幸灾乐祸的记者们愣了一下,他们还以为夏洛蒂会情绪崩溃地嚎哭,好记录下皇家的出糗时刻。
夏洛蒂:“我的人生不会因为未能如愿的爱情而中止,我将嫁给民众,嫁给亚瓦尔帝国,直到瘟疫结束,直到我死去为止。”
“我将把忠诚和爱、我的一切都献给主的事业。”
她拿起宣讲台上的经书,虔诚又郑重地亲吻经书,泪水滴落在扉页的祷文上。尽管她在无声地痛哭,但又因为内心的某一角彻底坍塌下来而觉得痛快。
爸爸,我亲爱的爸爸,睿智的爸爸,您说落子无愧,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我落了子,我做出选择,我像狼一样去争去抢、抢得头破血流,但原来无愧的代价竟这么痛,原来我并不会一切得偿所愿。
那么,我接受这个结果。
莱安的脸色已经铁青,他无法接受夏洛蒂这个决定。堂堂公主居然公开宣布要终身不嫁,皈依全能|神,要成为圣女。
“夏洛蒂,你非要成为圣女是吧?那往后不管遇到什么,你都自个受着,斯图亚特没有你这一个蠢货公主。”莱安气得扔下这句话,走出教堂。跟在他身后的琳达也只是扫了夏洛蒂一眼。
在一众好事者的窃笑声中,爱德华三世的灵枢最终还是顺利地下葬皇家陵墓。
葬礼过后,全国都在议论夏洛蒂在葬礼上的惊天举动,莱安只能下令禁止任何报社再报道这件事。
而遭受耻笑的夏洛蒂倒是很快整理好情绪,积极地以圣女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给病人们分发药剂,在这过程中,她每次都会身穿一袭紫色婚服。
莱安管不了,就直接不管了,他现在既不能随便把夏洛蒂嫁出去,也不能把她关在宫里,只能无能狂怒地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皇家内讧的同时,瘟疫还在加深肆虐,纵火焚烧工厂的犯人们都在打击中落网了,并被处以死刑,这狠狠地打击了一波全能|教信徒的狂热情绪。
这天,王城一如既往地宵禁,全城的街道灯火皆黑,皇宫的国王寝宫中亮起煤气灯。
蜜莉儿露出一截皓白手腕,给莱安倒酒。
莱安不耐烦地翻看今天递交上来的文件,看了一半就扔到地上,说:“耶罗国王寄来的什么潜水器的下水仪式邀请,不去,那个蠢货国王为什么以为我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还有什么圣利公国的伊恩王子的婚礼,见鬼的,他们是在羞辱我吗!”
“全都是一些没用的邀请和聚会,一丁点跟政策有关的文件现在都已经不给我看了,我还是这个国家的王吗?竟敢拿我当一个吉祥物,以为我真的会乖乖地做一个皇室的迎宾工具吗!该死的狄法·卡斯德伊!”
莱安大口灌下酒,大发牢骚:“坎伯兰,我们商量好的刺杀狄法的计划,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实行?狄法现在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宵禁这个政策也是,我在议事国会上反对,他却说多数人赞同,就当着我的面签署了延长宵禁的文件。”
坎伯兰是偷偷进宫的,一身低调的灰衣打扮。
他看了一眼蜜莉儿和奥斯顿,很不满商议大事时竟然有除了他和莱安之外的人在场。
坎伯兰朗声又率直地说:“陛下,刺杀狄法·卡斯德伊的难度比你想的要大,现在王城里的守卫除了我的第三军团之外,全部都听命于卡斯德伊。但我现在已经在着手挑选勇士了,您不要着急,再给我一些时间。”
“挑人需要挑一个多月这么久吗?你不会是害怕狄法,才迟迟不敢动手吧?”莱安多疑地打量坎伯兰。他现在除了自己之外,可谁都不信了。
虽然是皇家老将,但坎伯兰实际上只忠于爱德华三世,对烂泥扶不上墙的莱安则分外看不上。
答应跟莱安联手除掉狄法,只是因为他要报答皇室,并且也极其厌恶和愤怒于狄法对亚瓦尔的操控和对第三军团的排挤而已。
听了莱安轻蔑的话语,坎伯兰气恼得虎目圆瞪,但他压着怒意道:“老夫不是懦夫,但更不是会让手底下的人鲁莽送命的草包。我的第三军团从来就没有怕过卡斯德伊的铁刃军,陛下你说这样的话,对于我和我的士兵来说是侮辱。”
莱安:“那你说,还要什么准备才能动手?”
坎伯兰眼里闪过一道锐芒,沉吟半晌:“……陛下如果有办法让狄法离开王城一段时间,我就能立刻调动军队,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派一支精锐入王宫埋伏起来。等您再召他进宫时,我的士兵必定能一举斩杀他于剑下。”
他做了一个“斩下”的手势,笃定得好像已经拎到血淋淋的人头。
莱安听得心蠢蠢欲动,但一张俊脸仍绷着,嘲笑地说:“让狄法离开王城一段时间?哧,你说得倒简单,现在狄法当我透明人,我根本没办法命令他离开。”
他又命令蜜莉儿斟酒,灌得金色酒液都从嘴角淌入衣领,苦闷得胃里直泛酸水。蜜莉儿柔媚地笑,一边按摩莱安的手臂,一边说:“陛下~您快歇歇,喝杯酒缓缓,看着您天天都为这些糟心事烦恼,人家都替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