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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五次都是怎样的?”
特瑞西拿起手铐,把亚度尼斯的手腕从身后铐住,然后试了一下硬度。
“是这样把自己铐起来吗?”
“不是。”亚度尼斯的肩膀被迫打开,特瑞西手指的触碰让他激动。
他现在神志开始有些混沌,于是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明。
“训练室会有一面特质的墙壁,手铐可以连接在训练室的墙壁上方。”
亚度尼斯的眸光有些失焦。
他想起了那些灼热无助的夜晚。
有时候他会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没有神志的野兽,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手腕被拷上,身周是喷洒的一片水雾。
他不被允许触碰,身体内部无数能量相互冲击,却连一个安抚他的虫都没有。
雌父会在三天之后过来看他,然后用湿润的掌心摸一摸他汗湿的脑袋,然后告诉他每一只雌虫都是这样,不要焦虑,也不要害怕。
抑制针剂会抚平焦躁的情绪,让虫慢慢平静。
那时候他觉得,即使没有雄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依旧可以独自熬过去。
但是他发现不是的。
他渴望拥抱,渴望爱抚,原本这一切都是雌父所给他的,他可以蜷缩在对方怀中当一只虫崽。
但雌父去世之后,再也没有谁把他当做一只虫崽看,没有虫打开训练室的门,把他抱出去,安慰他这一切都很平常。
他只能艰难地独立面对这一切,当一切消退,荷尔蒙退去,冷静地收拾好自己,面对那空茫之后的一切。
但他知道,他有多害怕那无边的黑暗,滚烫的、无助的、孤单的、熬不到天明的漫漫长夜。
原来只要他稍微提一嘴,情绪就会被接纳;但一夕长大之后,他知道只要吐露脆弱,迎来的只会是急风骤雨般的批判。
其他虫会比他更焦虑,因为他们觉得,他的肩膀更硬,能扛起更多。
后来精神海也出现了问题,两种病会一同折磨他,脑子里的精神力胡乱冲击,身体的信息素格外紊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现在,将滚烫的脸颊靠在特瑞西的手心里,他觉得安宁而又平静,对接下来的一切都可以接受一般。
亚雌医生一次次说着发情期雌虫的危险性,说他们会丧失理智,原本智商高的雌虫会在高热的催化下,变成只有本能和理性的虫兽。
但是特瑞西却一点都不害怕。
他下意识摸了摸亚度尼斯的下巴,揉了揉对方的长发。
他抬起头,微微眯起眼,可以看到他泛红的脖颈,还有安静臣服的身体姿态。
雌虫的手腕被拷在一起,他半跪在地上,触须半垂着,结实有力的大腿弯曲着,跪坐在地。
特瑞西看到他蹭了蹭自己的手心,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但是抬起头来看他的黑色眸子,却是那么湿润而又明亮,幽幽的,就像是凝视他爱慕的神灵。
他是自己座下最虔诚的信徒。
他全然相信他,即使是在这样糟糕的时刻。
一晚上的运动过后,特瑞西的身体还有些酸,但是现在亚度尼斯显然更需要得到照顾。
他把亚度尼斯抱到了那间特质的小房间。
房间的设施很简陋,一个淋浴喷头,一个可供固定镣铐的扶手。
特瑞西试了试水温,把它调到比身体温度稍稍低一点点。
对他来说正好,也可以给亚度尼斯补充水分。
“你乖乖待在这里。”
特瑞西在地板上铺上三条干净的浴巾,然后将没有调到完全的冰凉的水,均匀地洒在上将的身上。
他靠在墙脚,微微闭着眼,看起来乖巧极了。
特瑞西放松了警惕,亚度尼斯的情况似乎没有亚雌军医说的那样糟糕。
而且昨天他们也折腾了一晚上,按理来说,他的症状应该有了一些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