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婉儿(第5页)
白日与花影上山采药,日子过得充实,只是从前习惯夜里与哥哥一同看书辩论,望着漫长寂夜,我又思念哥哥了。
窗台下的山茶传出芳香,我望着院子布置的景致,视线被西厢房一抹光亮吸引,从东厢房窗台看去,能看见王林在烛光下温书的身影。
哥哥从前也是勤勉,可会劳逸结合,与三五好友同窗喝酒听戏对弈诗文,而我住进王家,从未见过王林外出与好友玩乐。
原以为哥哥已是自律勤勉,不想更有甚者。
就是不知他这人才学如何。
清明临近,王家村雨水连下几日,周婶患有腿疾,发作时并不好受,祖父原先的行医手札有记载,我看过一些,可以凭借记忆为周婶治疗缓解疼痛。
为此我让王林陪我到王浩家借医书,田间被雨水浇透了,田埂泥泞难行,我走不习惯,王林放慢脚步,我原以为他不会等我,可过后我才知道,雨水淋湿了他的肩头,而我却未沾半滴雨水。
他虽冷漠,除了性子孤僻一些,不爱说话,却有风度,倒也没有别的短处了。
周婶最近要给王林议亲,还要我给意见,我看了画像,都是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子,各有各的好。
我自知成亲要两情相悦,可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知他心里如何想的,但是周婶既然开口,我便愿意替她解困。
从三幅画像里挑了个我自认与他最合适的女子,叶清儿。
王叔和周婶都很高兴,家成业立,这是周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他们希望王林考取功名,早日成家,可他错失了机遇,只能再等两年,自是先着手考虑成家一事了。
若王林成家,定然需要银子,王家过得朴素,可王叔以木雕为生,家境不应如此拮据才对,必然是因着王林上京赶考,银子都攒着给他了。
若我能替王家解困,也算报答他的相救之恩。
王叔的木雕手艺精湛,我在京城也瞧过木雕,只是没有见过雕刻的过程,我想王叔能雕一个小像给我,摆在窗台下,王叔说王林也能刻。
我正诧异时,他却冷漠应着,“没空。”
还是这副样子,我早已习惯了。
他要温书,确实也没空给我雕。
往后我白日上山采药,夜里便在他屋里看书,仿若又回到从前在京城与哥哥一块挑灯夜读的时日,我喜欢这种感觉,替他点灯添茶,我能感觉到他也习惯了我的存在。
允我自由出入他的房间,可我除了更换插花,添茶点灯,看书,也没有出入他房间的必要。
无意间我看见他纸张写了吴师道的策问,与他谈论几句,只言片语中,我便知晓他眼界宽阔,对策论的见解读到。
我不能表现太多,为了避免引起他的疑心,我只能隐藏自己的论述,佯装不懂地问了他几个深奥的问题,可他答得严丝合缝。
那一刻我心情变得尤为复杂,以他才学,若是此次入京必定能取得功名,是我连累的他。
之后我上山采药,遇见了花溪村的两个小混混,他们在村口堵住我回家的路。我害怕,与他二人周旋,却发觉二人是听不懂利弊的无赖。
这是除了山匪外,我第一次遇见难缠的混混,以往在京城受了纠缠,只要我说一两句话,他们便能知进退,又或是有哥哥替我解围,此刻我希望哥哥的出现。
我对哥哥的思念达到了极致。
就在我两难之下,昏暗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和声音出现,是王林。
我毫无顾忌的跑向他,那是我认为最为安全的位置,至少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王林教训了两个登徒子,我才得知这二人是花溪村有名的混混。
只是没过几日,他二人又来村口堵我,本想着绕开他们的,却见有些不对劲,原是葛阳中了蛇毒,恰逢我背篓里采了些清热解毒的药草。
替他解毒不是难事,他二人虽混,可还算仗义,至少葛阳中蛇毒后,许浩愿意替他吸出蛇毒。
不过这是笨蛋才会想出的办法,许浩吸了蛇毒,自身也中了蛇毒,我替二人解毒,与他们商谈了条件,往后不许再在王家村欺负弱小,不许寻我的麻烦。
我以为此事就此作罢,可翌日昏暮,我在村口又遇见了葛阳,第一反应便是他要出尔反尔,他解释来报恩的。
见他没有恶意,又如此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