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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A班这个表演对画面的追求来看,最后这一幕似乎并不該如此簡陋。江知衍想,他们或许遇到了一些意外,但没有觀眾該为他们的问题买单。
“许家那孩子原定最后上场吧?”严清嘉想了想,对江知衍道,“问问他愿不愿意提前些,在这组之后就进行表演。”
“小宁写的剧本,总比这个要好得多。”
“等这个结束,您就能看到他的作品了。”江知衍回答道,抬手叫来秘书,安排他去處理这些琐事了。
他说完,忽然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气息,猛地转头,看向下方的舞台。
舞台的布置和刚刚没什么分别。
饰演调查员的学生们一步步向后退,江秉烛慢慢向前,面容依旧无波无澜。
但江知衍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影子!
江秉烛脚下的影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有些不似人形。它被投射在舞台的地面上,和斑驳的树影交錯,竟然有一瞬间,像是自黑暗中延伸出的触手。
严清嘉輕哼一声:“光影的小把戏罢了……”
只是这一次,她身边没有人附和。
随着詭异的影子一起出现的,还有另一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突如其来地将所有人慑住。
不是因为光线、也不是因为音乐。从江秉烛再次登台的一刻起,整个礼堂的温度就在缓缓下降,空气变得潮湿而阴冷,仿佛随时都有东西会从身侧的黑暗中伸出利爪,将他们抓向深渊。
即使江秉烛没有作出任何额外的动作,即使他还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显得那么普通而无害,但观众们忽然便不敢直视他的面容。
他每一次輕轻向前迈步,他们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变得急促、心跳在加快。
——他们在战栗。
舞台上,A班学生扮演的调查员们终于全部就位。
只不过,这和他们原本的設想有些不同。
在剧本里,台上的调查员面对诡异,应该各自做出不同的应对,有人当正面教材,也有人藏在自以为隐蔽的地方、有人不断试圖向远处逃跑,还有的试圖和大boss正面硬刚……这些遇到诡异时的错误举动,是用来让观众引以为戒的。
然而在江秉烛出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唯一正确的解法,根本顾不上饰演自己的错误示例。
只剩下唯一一名有台词的A班学生还牢记自己的使命,站在角落里,声音颤抖地向江秉烛发问。
“你、你不是路过的普通人……你给我们指了错误的路!”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你又是个什么诡异的东西啊!!!”
不论是他因为恐惧而显得尖锐的音色、被逼到抓狂的问话、还是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身体、都在这个时候,让观众无比感同身受。
如果艺术节的表演也能评奖,那么这段真实得要命、让人百分百共情的演出简直应该横扫各个奖项,被列入影史!
但被他质问的少年,却没有看他,也没有看那些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的其它调查员。
江秉烛稍稍抬起头,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观众席。明明没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可观众们还是不由得浑身发冷。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场的观众里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们也成了戏剧中,被邪恶存在所注视的一名调查员。
只有摄像机尽职尽责地直播着,将这一幕传到网上。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江秉烛不疾不徐地念出他的那句称得上中二的台词,他的声线和之前饰演的路人没有任何区别,平淡得像白开水一样。
却无端叫人毛骨悚然。
“我,即是诡异。”
第42章
我即诡異。
隨着这句台词落下,容纳千人的禮堂霎时间寂靜得针落可闻。
他们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完全忘了这只是一场演出。
就连直播中原本不断滚动的弹幕也在一瞬间清零了,仿佛来自诡異的污染穿透了屏幕,仅仅只是一点画面、一句话,都能讓见者san值清零。
因为这就是诡異。
台上的少年依旧是普通人的模样,可是没有人还会怀疑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