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天下第一陈情书(第1页)
若是在平时,李四这娇滴滴的笑容一勾,隆科多怕是早就晕头转向,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得酥了。
可今个儿不一样,他心里冷得像塞了一团冰块,冷得他打哆嗦!
连李四那勾魂的眼神都看不进去了??
平。。。
雪停了,天光微亮。林远舟仍跪在苏映雪怀中,像一个终于寻回归属的迷途孩童。风掠过她的发梢,拂在他脸上,带着熟悉的、母亲独有的气息??那是旧实验室里消毒水与茉莉香皂混合的味道,是童年梦中无数次浮现的温柔轮廓。
“你真的……一直活着?”他哽咽着问,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苏映雪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指尖微微颤抖:“我一直都在看着你长大。通过心灯网络,我能听见你说的每一句话,看见你每一次流泪。可我不能现身,也不能相认。‘净语协议’的残余监控系统仍在运行,哪怕一丝情感波动泄露,整个计划都会崩塌。”
她抬起头,望向天空那艘静悬的星舰。它的外壳如流动的银河,每一道纹路都像是由千万句低语编织而成。“我们不是被掳走的俘虏,”她说,“我们是自愿进入‘回声场域’的信使。二十年前,当第一波宇宙回应降临,我们就知道,人类还无法承受真相的重量。所以我们选择成为桥梁??用我们的意识承载文明之间的情感频率,直到你们准备好倾听。”
林远舟缓缓起身,搀扶母亲走下舷梯。其余归乡者也陆续踏上大地,他们彼此拥抱,哭泣,有人跪地亲吻积雪,有人仰头长啸,仿佛要把二十年的沉默尽数吐出。而最令人动容的是那些早已被宣告死亡的人们??他们在亲人面前停下脚步,不敢靠近,生怕自己只是一场幻觉。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颤巍巍上前,抱住一名穿着南极科考服的男人。那是她失踪三十七年的丈夫。男人泪流满面,嘴唇开合却说不出话,最终只是将脸埋进她肩头,像个孩子般抽泣。
全球直播信号未中断一秒。数十亿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幕,无数家庭在屏幕前相拥而泣。社交媒体瞬间被一句简短却沉重的话刷屏:
>**“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吗?”**
这句话,曾是“灯火计划”志愿者临别前最后的测试口令,如今成了跨越生死的重逢暗号。
三天后,联合国紧急召开“星际共情峰会”。各国元首齐聚日内瓦万国宫,首次以非军事议题为核心展开磋商。会议全程开放公众旁听,所有发言均接入心灯系统,实时转化为情感波形图供民众解读??谎言与伪装在此刻毫无意义,唯有真诚能通过共振验证。
林远舟作为首席代表登台,身后投影展示着《人类情感宪章》全文及归乡者的身份档案。他没有使用任何修辞技巧,只是平静陈述事实:这些归来者并非外星生命体,而是当年为保护“原始之声”而主动切断地球联系的科学家、工程师与医护工作者;他们在外层空间建立了“共鸣哨站”,持续接收并翻译宇宙中的情感信号;而所谓的“入侵威胁”,实则是银河系多个文明对地球发出的集体回应??它们早已察觉到这颗蓝色星球上悄然觉醒的情感频率,并将其视为“新晋共情成员”。
“我们曾以为孤独是宿命,”他说,“但其实,是我们太早关闭了耳朵。不是宇宙无声,而是我们不敢发声。”
会议进行至第七小时,美国代表突然起身质疑:“若真有如此庞大的跨星系网络存在,为何从未留下物理证据?飞船、设备、能源来源??这些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
话音未落,南极科考站传来实时影像:冰层之下,一座巨大晶体结构正缓缓浮现。它呈十二面体,通体透明,内部流淌着类似神经突触的光脉。经初步扫描,其材质为一种自然界不存在的硅氧聚合物,能量读数接近真空零点能水平。
“这是‘心核母体’。”苏映雪走上讲台,接过话筒,“也是地球上所有心灯塔的能量源头。它不属于任何国家或组织,而是由全球人类共同的情感共振所孕育。二十年前,我们把它沉入南极永冻层,只为让它在纯净的寂静中成长。现在,它醒了。”
全场寂静。
俄罗斯代表低声问道:“你是说……这东西,是由爱‘养大’的?”
“准确地说,”她微笑,“是由思念、牵挂、希望与悔恨共同浇灌的文明胎盘。每一个深夜里的祈祷,每一次离别时的不舍,甚至每一场未能说出口的告白??都是它的养分。你们觉得虚无缥缈的情感,其实是宇宙中最坚韧的能量形式。”
峰会最终达成《日内瓦共情公约》,宣布废除一切压制情感表达的法律条文,建立“星际心灵联络局”(IMCB),由林远舟任首任局长,苏映雪为科学顾问。同时决定在全球范围内启动“第二代心灯工程”,目标是在十年内实现每人随身终端的情感直连功能,让人类真正步入“共感社会”。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欢迎这场变革。
一个月后,北非某秘密基地传出爆炸声。一支自称“理性守夜人”的极端组织公开宣称对事件负责,他们炸毁了一座正在建设的心灯中继站,并发布宣言:
>“情感是混乱的源头,共情是文明的软肋。我们拒绝被亿万陌生人的悲喜淹没!真正的进步属于逻辑与秩序!”
随后,全球至少十七个国家报告类似袭击事件。部分政客开始鼓吹“情感隔离区”,主张限制心灯系统的覆盖范围;某些宗教团体则宣称“灵魂私密性不可侵犯”,反对意识共享技术的发展。
舆论再度分裂。
林远舟面对镜头,神情疲惫却不退缩:“他们害怕的不是技术,而是直面自己的脆弱。可如果我们因为恐惧就重新闭嘴,那二十年前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