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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疑窦(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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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钰念及清莲,“你去嘱咐清莲,让她好生歇息四五日罢,不必前来侍奉我了。”难为清莲,非习武之人,还总是随她长途跋涉,四处奔走。

朱蕊垂首应声:“诺。”屈膝一礼,悄然退出屋内。

下人来禀,道是今夜荣王设宴,与谢侯、太师共饮谈事,如此,自是没有女眷之事,无须周旋应对,怀钰乐得清闲。

少顷,怀钰忽闻院中窸窣细响,出于好奇出门查看。

偏房廊下,人影幢幢,下人正忙碌搬运诸物。

唐璃闻声回身,见及怀钰,微微一愣,旋即唇角噙笑,颔首为礼,怀钰近前,心头萦绕着适才朱蕊所言,念及唐璃自幼与陇安同住,如今再度同住原也寻常。

然则太师之位,位极人臣,何等尊崇,何以让女儿借住他处。

唐璃屏退左右,“你们退下罢,容我与郡主叙叙旧。”

下人们迅捷将箱笼细软安置于偏房内,随即退出院内。

唐璃步履轻移,直至将怀钰逼至墙角,二人眸光相对,寸步不让,唐璃忽地欺身向前,吐息拂过怀钰耳畔,声音压得极低:“你的形貌不似她,你究竟是谁?”她与陇安相伴的时日,较之荣王夫妇更甚,流光倏忽数载,记忆虽然朦胧了些,不至全然忘却。

怀钰双眸微微睁大,“我不是陇安还能是谁?唐二姑娘真会说笑,莫非经年未见,便识不得旧颜了么?”

“你的形貌,不似她。”唐璃侧身细细端详怀钰面容,收回身子退后数步,“平添了些许英飒之气。”

怀钰睥睨她,言语反添些许深意:“经历良多,岂复当年那般柔弱之姿?”

经年累月,容颜有所变化实属常理,唐璃心下原是略有怀疑,听得此言,以为怀钰意有所指,唐璃心头一虚,慌忙背过身去,总归她与陇安,不可能再复当初那般姐妹情深,“家父奉诏归返丰鄞,太师府尚在修葺,又要叨扰郡主多时,还望郡主见谅。”

怀钰没有再与她多言,回屋内轻轻推开窗棂,见及唐璃的身影,俏丽若三春之桃,只是不知姣好面容之下包裹的是何心肠。

倦意涌上,周身甚是困倦,怀钰决意好生将养数日,待养足精神,方才有力筹谋、应对后事。

此后数日,怀钰与唐璃没有搭过一次话,唐璃甚忙,日日周旋于都城贵眷的赏花雅集之间。

谢枕河依旧与之前无二,偶尔搜罗些时兴玩物与精巧点心,殷勤送至怀钰跟前,怀钰应付他应付的心累。

院内,怀钰坐于秋千,谢枕河则伴坐于秋千旁的石杌。

怀钰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谢枕河不由分说塞入她怀中的点心匣子。

谢枕河笑道:“陇安尝尝这一家如何?”浮酥斋近来闭门歇业,他只好另买别家的。

怀钰勉强牵起唇角,婉拒道:“心意领了,下次不必再送,我近日脾胃滞涩。”心里奇怪荣王为何允许谢枕河随意出入她的庭院,按理本当避嫌,然她不好直接将他轰出去。

偏房窗棂之内,唐璃悄然伫立,凝望着院中景象,远远飘来谢枕河絮絮的关切之语,谢枕河行止一如往昔,难不成她真的是陇安,唐璃不由疑虑,或许是自己多心。

沉默半晌,谢枕河涩声道:“军情来报,泸江失守,陛下命我随父亲率将,即刻赶往泸江,与羌人争此寸土。”他不愿离开她片刻。

“什么!”怀钰骤然起身,点心匣子坠落,糕点滚散一地。

谢枕河被她猝然惊愕的反应惊住,一时无言。

怀钰猛地背过身,纤指紧紧攥住秋千的麻绳,仰首将涌至眼眶的灼热狠狠逼退,泸江失守,父亲安危,满城黎民百姓将遭何等涂炭,宋辑宁,又会如何……

以为泸江沦陷四字惊着她,事关战乱,她素来胆怯,谢枕河走至她身后,轻唤道:“陇安?”他之前原欲探问她与大昭的关联,然思及她曾言为太子效力,心念一转,便已深信不疑。

怀钰默然良久,方才低低挤出一句:“你,多加小心。”

谢枕河闻言笑道:“会的。”

谢枕河心下暗誓不会再让她置于险地,他定会留着性命护她无恙,谢枕河看向地面的糕点,“可惜了糕点,时辰尚早,我重新去买一盒回来。”话音未落,已朝院外行去,“陇安且等我片刻。”

朱蕊上前搀着怀钰步入屋内,怀钰急急攥住她衣袖,眸中忧色切切,“遣人探问,殿下现下是否周全。”怎会是泸江失守的结果,若真,哥哥岂非因她误传之讯,身陷险境。

朱蕊见她心急如焚,应道:“奴婢即刻让管事遣人打探,郡主安心。”

唐璃见怀钰进屋后,悄然尾随谢枕河,“枕河。”方出王府便柔声唤住他,“你心中,可曾对她有过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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