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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摘星楼，上完第一堂炼丹实践课恋恋不舍的弟子们正鱼贯而出，谭似昀一手牵着小姑娘一手拎着六层半人高的食盒，“逆流而上”袅袅婷婷迈入地下炼丹房。

炼丹房中心连接着地火，周边有灵脉引入，再有风泽围绕炼丹炉布置了个简单的隔热阵，又因为时常炼丹房中总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炼丹房是摘星楼最好待的地方，没有之一。

不算不炼丹，风泽带着女儿和谭似昀，一天大多数时间也都待在这里。

玄机子又一次不请自来，靠在门口盯着风泽他们面前桌子……上的饭菜，“好香。”

谭似昀拨菜给小姑娘，眼皮都没抬，“想蹭饭？”

玄机子一脸认真，“嫂子赏我顿饭，求求了。”

谭似昀惊了，“你居然会卖萌……辈分也是各论各的。”她扭头就问风泽，“玄机子他后脑勺也有连线？”

“没有。但他在天道默许下可以偷听只言片语。”

谭似昀放下筷子，疑惑道，“太子、楼顶的汪敦行不是都有？看这势头，半圣、大宗师和宗师怕不是要人手一条？不过这样扩张，虚空里的那玩意儿应付不应付得过来？”她指指自己的脑后，“我这里的丝线，这两天都不是蔫了，而是死了一样。”

老相好如此敏锐，风泽半点不意外，“确实如此。需要我帮你扯断吗？”

谭似昀把后脑勺亮给风泽，“谢谢啦。”

风泽在扯断的丝线上添了点小东西就任由蔫了吧唧的丝线逃走，“玄机子不太一样，他是天道的人，因此丝线不会找上他。”

谭似昀看了看一口一个奶油泡芙的玄机子，“原来如此。”

甜食能提振情绪，大宗师亦不例外。

玄机子连吃八个泡芙，“我手里有点新鲜玩意儿，嫂子尽管去挑。”

谭似昀也不客气，“好啊。”她抹了抹小姑娘的嘴角……小姑娘吃包浆麻薯吃到上下嘴唇都沾上了“小胡子”。

玄机子又喝了杯果茶才跟风泽说起正事，“我算来算去，都是虚空里的那位推动了这一切，误导欺骗了那群为了封圣不择代价的半圣们。”

风泽开口纠正，“它并不能说谎，但可以真话挑着说。”

玄机子犹如醍醐灌顶，顿了顿他又问，“半圣们无法封圣，真是因为封圣后飞升等同于带着几百年积累的资源跑路，尊主不愿做赔本买卖？”

“不是。”风泽言简意赅，“没功德不能封圣，不自量力引动封圣雷劫必死无疑。”

玄机子想到这些年半圣们的所作所为，加上虚空中的那位推波助澜，一切都串联了起来，“那丝线并不能操控意识，可这群半圣当真被玩成了提线木偶。”

风泽说了句公道话，“他们因为丝线弯弯绕绕的引导，得到了原本不配拥有的资源和传承，欠下如此因果，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半圣们是没救的，大宗师和宗师们总有点机会回头是岸。”

玄机子紧盯风泽，“您不是想说，万一没人悔过赎罪，你就干脆……重新培养一批吧？”

风泽道：“有何不可。我讨厌麻烦，但不是不能做麻烦事。”

玄机子相当振奋，“好！好极了！”还想再说什么，放出的神识已然扫到了距离摘星楼大门不足百米的萧道正父子，他嘟囔道，“来得真快。”

不多时，今天当值的小师弟把萧道正父子领进炼丹房，揣着谭似昀给的一盒子小点心美滋滋地跑了。

而坐在爹娘中间的小姑娘盯着太子瞧了会儿，忽地伸手把桌上谭似昀手作的点心全拉到了她自己面前。

这可是萧明玥小姑娘平生头一次表现出护食，或者说明白无误表现“看你不顺眼”。

原本时间线里小姑娘跟太子差不多成仇敌了，当然这跟他俩的立场对立都关系，但合不太来也是真的。

风泽完全没有纠正女儿的意思，意有所指，“有些事情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

玄机子敲边鼓道：“正所谓有得必有失。”

萧道正只听风泽语气，就知道风泽没把这个当回事，但是他必须让儿子郑重表态。

太子能让萧道正疼爱器重，自然在正经事上从不任性。

他当即一拜到底，而后低着头向风泽他们叙述自己脑海中的各种画面，他多次派人谋害珠珠，且珠珠失踪与他有关……言语间没有一点为自己开脱的意思。

风泽听完，先对心惊肉跳的萧道正道，“你养了个好儿子。”

靠在娘亲手臂上的小姑娘则是一脸懵逼，“以后他会害我，因为我稀罕他的仇敌？为那个人做事？”她仰头看向自己爹娘，“不可能。我只稀罕爹爹娘亲。”

风泽揉揉女儿脑袋，“其实是福王发现珠珠身具灵骨，抽掉灵骨后随手把珠珠丢到了地火之中，毁尸灭迹。”

此言一出，除了风泽和谭似昀，全场神情骤变。

玄机子萧道正他们见过大世面，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和事没听过，他们不出声纯粹是不知道该对风泽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