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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凌刀还是没有回身,只不咸不淡地说:“听到了。”
“……我是真心来道歉的。”
“我知道。”
明明并不想与她纠缠,可他的手指却怎么也解不开外套纽扣。
骨凌刀只能说:“没别的事,你就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他已经得知她的决定。
所以现在,他根本没法好好面对她。
“凌刀哥哥,我要离开了。”可巫萤晚却逼着他直面这个真相。
骨凌刀还在与纽扣斗争的十指指尖,骤然一僵。
整块背脊先是倏然紧绷,跟着,便是掩饰不住的轻颤。
巫萤晚却上前几步,直接绕到他面前去。
她看着他的眼睛,将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撕碎:“这次,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好好说话了。”
骨凌刀听到这句话,五脏六腑都像被她拧在一块,比外套上的纽扣更难舍难分。
他到现在还想回避她,侧开视线,开腔时声音都在抖:“要说什么、你就说。”
巫萤晚却不依不饶:“你肯定已经知道了。”
骨凌刀不想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他更不想与她探讨什么生死与离别。所以他只说:“我……我今天有点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骨凌刀,我今天是来和你道别的。”巫萤晚很少直呼他的全名。
骨凌刀忽的抬起脸来,双眸通红地望向她,暴声喝止她:“巫萤晚!你别说了!”
他也以牙还牙,叫她的全名。
“说,我要说的。”巫萤晚却怎么也不肯罢休,“再不说,我就没有机会了。”
她去抓他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一连三次。
最后一次,她索性直接扒住他的一条胳膊,一侧面颊紧紧贴着他的手臂。
“凌刀哥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我不想伤害的人。”
“就是唯一,就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蔺寒时都不算。”
“我真的很难过,很愧疚,我一点都不想伤害你。但我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你……”
“怎么就骗不了我?”骨凌刀忽然接上她的话。
他扯开衣领,将脖子里一直戴着的项链露给她看。
项链的主体,就是曾经她送给他的那枚黑色戒指,就是原本要与她配成婚戒的那一只。
“巫萤晚,你说要跟我结婚,我一直都信的。我一直都在等……”
“你骗我都骗那么久了,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我从来都没阻止过你和蔺寒时在一起,为什么我妥协到这个地步,你反倒连骗我都不愿意了?”
骨凌刀几乎是声嘶力竭,可声音却小得可怜:
“巫萤晚,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我又没逼你一定要爱我。我只想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待在你身边。”
“你当我是影子、是空气、是一条不说话的狗也行,为什么一定要……要那么狠心赶走我?”
没有婚约,以他的身份,连站在她身后的资格都没有。
——其实骨凌刀介意的,从来不是她不爱自己。
而是连站在她身边的权利都没有。
上一辈子是这样。
这一辈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