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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絮絮叨叨地叮嘱他孕期的注意事项,还不忘提醒他:“虽然已经过了前三个月,但最好还是要禁一下夫妻事。对方骑你时万一压到胎儿……”
“收诊金。”蔺寒时打断他。被高高竖起的衣领遮住一半的耳朵,微微泛红。
桌上摆着一沓,远超正规医院诊金的现金。
还有……一只属于男性的、略显肥厚的手掌。
很显然,这是张扬威的断肢。
怪老头定下规矩,上门求诊的,除了要支付高额诊金,还要带上一只手。
什么人的手都行。
好人、坏人,亲人、仇人,老人、小孩……都可以。
妙手仁医,却最爱铜臭味和血腥味。
这就是五号街区的赛博生存法则。
蔺寒时并不认识胖老板张扬威。
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不止是一只手了。
他只是在来的路上,偶然在五号街区某个霓虹灯招牌下,撞见张扬威在逞恶行凶。
这个满脸横肉、一身蛮力的胖子,随手就打晕了一个躲在角落里、身材单薄的奴隶。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将这个命运可怜的奴隶,丢进了他那辆厢式车的后车厢里。
——那是一个巨大的笼子。奴隶车笼。
深灰色的钢铁骨架、高耸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栅栏、碰撞间会发出又沉又嘶哑声音的铁锁。
一切都是那么原始,充斥着毫无粉饰的野蛮。
就像人类对待牲畜那样,行使着理所当然的支配权。
就像A属性人类对O那样,就像上流阶级对待奴隶那样。
蔺寒时不是正义使者。
但只要邪恶的反派,和正义凛然的大人物一样强大,他想捏死哪只蚂蚁就捏死哪只。
五号街区的赛博生存法则,他会好好遵守的。
不过邪恶的反派,似乎不止一个。
【八楼。舞厅。】
下马威也下够了,巫萤晚进入正题:
“张扬威,一个普通B,出身底层,没钱没权没背景。你凭一家小小的脱[衣舞厅,就能在亚母林城横行多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背后肯定有个大靠山吧。”
被称作张扬威的胖老板,脸色明显一变。
巫萤晚掏出一把短刃,刀尖对准他脸上被烟头烫伤的焦洞,晃了两下。
她说:“是智能人,对吧?”
“城内的病毒,也是智能人让你故意散播进来的吧。”
锋利的刀尖,再靠近一分。
“让我猜猜,你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开一间跳得跟机械人一样的脱衣舞厅,根本赚不了几个钱。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为了给智能人收集各路消息吧。”
“我那都是被智能人逼的啊……姑奶奶,您饶了我吧……”张扬威已经完全变了脸色,慌乱不已,“您到底想知道什么,我一定都告诉您!”
“那好,”巫萤晚收了冰冷的短刃,“我问你,病毒的源头,在哪里?”
“在……城东的自来水厂。毕竟谁都要喝水,这是最方便传播病毒的办法。”
巫萤晚眯起眼,看不出她究竟信了几分。
她又问:“现在城内还有什么地方,在偷偷种植结缘花?”
病毒感染者,并不是马上就会异化成丧尸的。
结缘花的味道,尤其是混合了血液的结缘花花香,是感染者异化的催化剂。
所以当城内出现第一批异化的感染者后,政府便下令将全城的结缘花都挖出来,集中化学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