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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记得,她们似乎是到了100层。戚雪的方向感很好,她站在落地窗前,毫不费力就找到了远处的X大校园。
“唉……”轻出一口气,她敛眸转身,忽然被墙上的装饰画吸引了注意。
刚才进来时候,因为是背对着进门的那面墙,转头又是为了目送秘书离开,她们俩都没注意,原来这间会客室的墙上,挂着好几个画框。
戚雪心中莫名一动,走上前几步。
这些都是装裱好的画,但完成度各有不同。其中有两幅是描绘风景的油画,两幅水彩画的小动物——一只小狗,一只小马,剩下几幅都是素描。
她没有专门学过美术鉴赏,但在和夏瑜认识之后,也去了解了一些基础知识。那几幅素描,一看就是学生练习,甚至称不上“画完了”,水彩和油画倒是完成度很高,甚至再走近些,能看见最大那副油画的右下角还有署名。
这是一幅描绘田园的画,画的却不是国内的青山绿水,金绿两色交接的大片麦田,红色三角形的房子,还有远处的木质风车,明显带着欧式浪漫风格,像是《唐吉诃德》里的场景。
而那个署名,巧妙地用同色系隐藏在麦田里,如果对颜色不敏感,可能都看不出来。
是一个形状奇怪的“王”,或者说,更像某个字的半边偏旁。
“王字旁……”看出这个署名的同时,戚雪脑中恍惚划过一道闪电,非常快,她几乎没能抓住那点光亮。
但只一瞬间,她转头问李绢:“林家有什么人名字里带王字旁吗?”
“王字旁?”李绢也是一愣,然后飞快回答:“恒耀集团这个林家吗?林家人不多,除去林郁纾,董事长林妤,据说林妤还有一个小女儿,但从没在公众面前露面过,也不知道是身体不好,还是因为什么……”
“小女儿?”脑海中的预感更强烈了,但戚雪依旧没能完全拨开云雾,只听见李绢问她: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戚雪虚指油画的右下角,说:“这里,这一块的麦田里藏了一个署名,看着像是一个王字旁。”
“油画啊……”李绢恍然大悟,“那不奇怪,林妤的丈夫,林郁纾的父亲,是个画画的。”
戚雪不太关心豪门花边新闻,听李绢提起林郁纾的父亲,口气一般的样子,还有些惊讶。
“他名字里有王字旁?”
“有啊,还是个什么大学教授,好像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李绢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抬头问戚雪:“你要不要?”
“先不了。”戚雪摇头。
难道是她想错了吗?可那几幅素描连练习之作都算不上,却能被小心装裱起来挂在这层最大的会客室里……
林郁纾,对自己的父亲有这种感情?
她直觉不是,但一时想不到其他可能性,林家向来低调,也没什么出圈的新闻。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传来,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个一人宽的缝,刚才的那名秘书去而复返。
“对了,我想戚小姐可能需要这个。”她手中端着一个木质托盘,托盘上垫有红色丝绒,正中放着……一副白色蕾丝手套。
手套花纹和今天戚雪穿的这条白裙十分相称,端着托盘的人全程目不斜视,一丝一毫的眼神也不曾分给过戚雪受伤的右手。
但她表现出的态度却表示,她很在意戚雪手上这一点点的“不得体”。
“谢谢。”戚雪没有拒绝。
只是她的思路被打断了,接过手套戴上之后,她想折返回去继续观察那几幅画,门外恰好传来了另一位女人的声音。
“两位久等了,例行会议碰到了个难缠的老家伙,不好意思。”
林郁纾走到门口,她身边的助理立马将两侧木门完全推开。
而那个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的秘书,也无声退到了会客厅最角落的位置。
戚雪偏头看了眼挂在油画上的时钟,离她们约定的时间,刚过去两分钟。
这位恒耀年轻的掌权人,比起上次在晚宴时见到的气势更甚,她嘴上说着抱歉,但眼神里半点也没有怠慢客人的内疚,相反的,戚雪觉得她眼里满是打量。
比明星之夜时候还要明显。
她好像在审视自己,在判断自己是否有和她平等对话的权力。
而戚雪只是站在原地,平静回望。
气氛一时僵持住了,迟了几步跟来的助理小陈呆立走廊中间,进来也不是,一直站着也不是。
最后先开口的人是戚雪。
“是我们有求于人,还没来得及谢谢林总招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