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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说完,任家儿媳就一溜烟地走了。
来到前院,她撇了撇嘴,又坐回去淘洗。
淘洗了两下子,就琢磨着还要指望着这两个女子掏银子,倒也不能做得太过。
于是又去灶房,坐上了一壶热水。
她才从灶房出来,就看到两个女子其中那个高个的,从后院走到了前院。
楼赛郎冲着任家儿媳点点头,“我去外头采买些物件给表姑。”
任家儿媳眼珠子连转,面上带笑,“怎么好劳表妹破费?”
采买什么呀,掏出几锭银子来,比甚么不强?
楼赛郎心里念着大姐交待的话,并不答话,又点了点头,径自出门去了。
不多时,楼赛郎已经一手拎着个包袱,一手拎着个食盒回来了。
任家儿媳的两只眼睛,几乎都要粘到了那包袱上头。
食盒里想必不过是些吃食罢了,那包袱里应该更值钱!
这回的什么表妹,难道还是真的不成?
她伸着两手就要来接,“表妹辛苦,放着我来归置罢。”
那老不死的,天天下红淋漓,弄得屋子里十分地腌臜。
若是脏了便换洗,岂不是要将她这个儿媳累死?
这包袱里想是买的衣裳布匹,给那老不死用也是糟蹋,不如全都由她来安排。
楼赛郎哪里能让这妇人给截了去,长腿一迈,就朝后院去了。
让这任家儿媳两脚紧着倒腾,也只能远远地缀在后头。
她走到柴房门前,就见房门大开,那老不死地靠坐在破木床上。
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表妹,一个端起碗喂那老不死的吃。
另一个则放下包袱,从里头抖出新置的衣衫来,显然是要给老不死的穿的。
她只觉得阵阵心疼,恨不得立时上去抢下来。
但这两位“表妹”看上去都不太好惹的样子,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酸溜溜地说上几句。
“表妹一片好心,可惜婆母这病,怕是才穿上,就又要换洗了。”
“可怜我这做儿媳的,这大半年洗洗涮涮,忙里忙外,一双手都不成个样子。”
“表妹日后若是能每日都来帮衬,倒真是我们的福气了!”
来探望一回,买些吃的用的,说几句漂亮话,可有多么轻松?
倒显得他们这些儿子儿媳不孝一样。
有能耐就把这老不死的给接回去养老送终!
哪料到,那个看着年长一点的表妹,却是走了出来,笑吟吟地跟她商量。
“任家大嫂,表姑如今病成了这副模样,住在这后院柴房里,虽然清静,可倒底不利于养病,能不能给她换个屋子?”
楼欣月心里冷笑。
这任家一家子,竟都是冷血动物吸血鬼。
贺秀贞养家十几年,才有他们一家子有吃有住,如今不过是不能再挣钱了,就把她丢到后院柴房,一天只给送一碗稀粥,衣裳没得换洗,就只能臭着,这不是存着把人熬死的心是什么?
任家儿媳撇了撇嘴,一手叉腰,声音尖利。
“哟!表妹这是嫌我家伺候她伺候得不好了?”
“如今家中生计艰难,孩子要上私塾,公公和相公都要在外头挣银子,苦了我这当儿媳的,家里家外的活计都是我做,还要抽出空闲来做绣活挣几个大钱贴补……”
“你这亲姑姑倒好!病病歪歪就是一年,横针不拿竖线不拈,歪在床上张着嘴,就等着吃药吃饭……那药不要银子的?总不至于要卖儿卖女吸了俺们的骨血供养她一个吧?”
楼欣月也懒得跟她对嘴对舌,便道,“既如此,我们姐妹在城里也租有住处,就接了表姑去,请医治病,不费你们任家一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