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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蘅:“青云直上。”
封疆:“
前程似锦。”
“大展宏图。”
“财源广进。”
“身体健康。”
“一路平安。”
喊到最后,相牵的手已是十指紧扣。
云层压过来,庵内轻薄的雾雨渐渐加密,眼前的古殿开始生烟,远处的群山忽得隐没。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由疏转密的雨,只有这一方比肩而立能容人的角落,以及那不停在两人周身环绕,将他们武装包裹起来的一声声祝福。
到正午时分,用完素斋,离开前,封疆先请静安借一步说话,聊起庵内存在疏漏的安防设施。
静安也赶在送两人下山前,挑了封疆替静宁调试接触不良的交换机和路由器的功夫,邀请步蘅道:“下次回来不定什么时候,新地图、新际遇,走前要不要抽根签?”
占卜未来的意思。
从前俩人替自己、替路人,求过许多支。
曾经的步蘅,摇中的下签灵到被师太们称为“灵异事件”。
静安自是了解她那点儿背的过去:“那是过去,我觉得如今已经转了运。”
但步蘅仍旧果断拒绝:“还是不了。抽到坏的还得扔。命运下一步是吉是凶,我想自己挣。”
静安只是随口提议,并不强求,此刻最重要的一句嘱咐,只剩:“照顾好自己,起落平安。”
最最后,是她看着步蘅和封疆出庵门。
看着两人和衬的身形,并肩下石阶,一双背影融进这满山的淡绿深青中,融进这随着一滴一滴的雨,被雨季拉长的无尽夏。
爱情或许不那么不可或缺,但契合的真心永远难遇。
静安还有一句送给步蘅的祝福,留在了心底,并未当面脱口道给她听:若遇有情人,终成眷属。
*
至处暑。大地如同蒸笼,让人燥热难耐。
步蘅约了易兰舟两回,才得以在Feng行办公楼下的啡咖见到刚回京的他。
“去南边拜访了一位马上要退休的专家,提前了解了一下对方加入我们的意向”,易兰舟上来先解释最近难见一面的原因,“他和程总还要晚两天才能回来”。
指封疆。能晚两天,也已经是榨干精力,挤时间出来,只为赶得及为步蘅送行。
同赛道的“驾到”,已经开始在穗城抢先打响补贴战。
线上,出行领域的盘子刚做起来,还有成长的空间,有人强势鲸吞市场,就意味着其他人的领地要被蚕食。
一段日子以来,步蘅目睹封疆从早出晚归,到彻夜不归,再到长居外地,在不同城市间辗转挪移。
疲惫是不需要言说的,眼眶的猩红、眉间的轻褶,都能轻易将他出卖。
热血和亢奋也是不需要言说的,谈及未来时,亮起的星眸和停不下来的絮说,都展露着他的理想和抱负。
将军已列阵前,需要的是嘹亮的号角,冲锋的专注,而不是有人轻扯战袍上的衣袖。
于是步蘅选择成全与理解。
让自己的隐忧和关心退后一步。
但庵内道出的那句“身体健康”,是撇开一切身外物,她最为珍视的。
凭借着连月来的种种蛛丝马迹,以及刻意撩拨他后,差点能窥探到全貌的,那仅露了毫末,便被他严丝合缝遮盖的蜈蚣似的旧伤疤,她有了自己的结论。
一个月内,她探听拜访了许多中西医专家,如今,他们的名片都摆在易兰舟眼前。
其实还有其他选项,但付棋鸿与封疆相处时仍旧如履薄冰般小心,陆铮戈常年在外没有自由身,陆尔恭还不应该承担照顾哥哥的责任,至于池张……
“我担心池张沉不住气,所以”,步蘅诚恳地拜托道,“或许三个月、四个月……或者半年后……等Feng行稳定了,麻烦您帮忙逮人,理疗也好,其它方式也罢,能缓解疼痛的办法,总会有一个能在他身上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