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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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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最近虽然多了池张和易兰舟,但他们几个都不顾自己死活,自然也拖累了狗和鸟儿,三餐虽管饱,但喂食时间不定。

步蘅紧了眉头:“应该?”

说的是狗,但这两个字儿是他近日饮食休憩乱七八糟、不怕死糟蹋自己的又一佐证,在目睹他们的疲态后,步蘅心底泛滥的那堆焦虑间,骤然蹿起一簇火。很怕再多聊几句,聊出更多不知死活的事来,这火会直接燃烧成愤怒,她会忍不住发泄出来。

她对“没有”全无意外,立刻转身,跑去隔壁用作杂物间的偏房取狗粮,迈步的时候没忘给跑路的池张发讯息:“刚才忘了问了,他上一觉是多久前睡的?”

手刚摸到狗粮袋,就收到池张的回复:“没数,这两天就没怎么合眼。”

步蘅半托起狗粮袋,另一边继续敲字问池张:“晚饭你们吃了吗?”

池张:“早干嘛去了,帅哥当前你不请,我们当然只能喝风。”

那就是没吃。

池张虽然爱挤兑人,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从来是准的。

那簇火招摇得更厉害了,且蹿起的火里瞬时掺进了无数懊恼,步蘅生了后悔,来的时候过于心急,没有细心思量,捎带些热汤热饭进门。

这个时间点还空腹,对狗来说过晚,对人更是早不到哪儿去,都不是铁打之身,经不起一天天的折腾。

步蘅攥拳收了手机,走向狗舍,蹲下身倒狗粮,小黑见她过来,安静蹲在一旁摇尾巴,不急不躁。

倒完了,小黑也不急着吃,依旧执着于摇尾巴给她看。着实比人听话,比人自觉。

步蘅没急着回屋,揉了小黑脑袋一把:“乖,吃你的,我明早还在。”

小黑的依赖给了她抚慰,她蹲在原地,用修炼了二十多年的理智告诫自己稍后进门时“保持礼貌”,同时思忖劝里面那人吃以及睡的话如何开口才最为奏效。

**

封疆等了五分多钟,撇下他先顾狗的步蘅才掀开门帘回来。

神情中的波澜她都藏了起来,比起出屋的时候,她手里头多了条毛巾。

封疆还没伸手接,步蘅先嘱咐:“你别动。”

热毛巾摊在步蘅掌心,两人有着经年共处垒砌出的默契,她抬手,封疆轻仰下颌,几乎是同步在动作。

步蘅将热毛巾认真擦过封疆全脸,末了在他眼周多扫了几下,问:“有没有好一点?”

问完步蘅自行审视他,稀薄光线下,封疆脸色虽然仍是久熬后的晦暗,但一扫适才的颓靡,此刻眼底似有火,在跃跃欲试,精神气开始回归。

在得到关心的时刻放弃挣扎并不艰难,封疆没有随口编出好很多的谎言,只回视她,两道视线静静交织了片刻。

在这静里,看着步蘅近在咫尺的认真的脸,封疆忽然记起了不日前和田望秋的天桥之约。

封疆无意食言而肥。

一晃眼就会是又一轮春夏秋冬,轮轴转无暇他顾的日子也还长,名份的事,怕是得抓紧落实。

天知道,但旁人不知,在走向她的路上,他其实已经走出很远。

思忖她少不更事,他走得一年慢过一年;又恐他是出现过早,会障她目的那片叶子,他尽量敛掉声息,给她足够的选择空间。

经年历久的,借着她送来的温度,他如今拧开回忆的闸门,这辈子与步蘅有关的寒来暑往便都乌泱乌泱地往脑海中挤,稀松平常的那些点滴一日复一日地早已汇成深海,有了摧人心肠、牵人肺腑的能力,只缺一点意有所指的风吹草动,就能一泻千里。

*

“有没有好一点”这句问是不需要回话的,步蘅想要答案的是:“给你煮碗面?”

她话刚落,封疆从她手中抽过毛巾,抛到一旁的长桌沿上,而后伸手扣住她手腕,往身侧强拉了一把,将她摁坐在一旁的另一把木椅上。

封疆盯她:“老实坐会儿。先别急着忙活,我自己有手。”

步蘅耐着性子,顺着他说:“知道你有,煮得也会比我强,但辛苦干活儿的人不能整晚不吃东西。”

步蘅还没劝完,又突然听到封疆说:“对不起。”

他忽然道歉,和他们正在对话的上文毫无关联,更在步蘅意料之外。

步蘅没能明白:“?”

封疆解释:“为刚才那几句话。”

“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那前后数句话连接起来……气氛怕是像吵架,而所有呛声的原因都在于他。

步蘅微怔,事儿太小,她根本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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