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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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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返程靠岸,步蘅还没来得及跟辛未明道别,辛未明已然光速不辞而别甩掉她这号儿尾巴。

刚上岸,因同点儿背,某些时候都爱钻牛角尖儿而和她“惺惺相惜”的师父骆子儒传来简讯:“和事佬,你的心愿是世界和平?有病?”

步蘅:“……”

得,这狗脾气,比人辛未明还不如。

没回怼,能屈能伸,且从不主动攻击异己的步蘅只直截了当道:“师父,一共四千五百。”

屏幕间转瞬跃出骆子儒言简意赅的回复:“?”

步蘅耐心向他解释:“走这一趟的差旅费,您老琢磨看看能给报销多少?”

骆子儒啐:“滚一边儿去。”

步蘅能够想象得到此刻骆子儒头顶冒的那股青烟有多浓。同时怀疑,骆子儒老光棍的成因里面多半有一项是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本就是随口瞎说,不当真,步蘅利索与其达成一致:“行。”

这字儿若是念出来,语气得是平和温顺。

骆子儒:“衮。”

字的拼写出错,可能是老头儿气着了,急的。

步蘅一向有容乃大,敲字回他:“成,都听您的,马上滚得远远儿的。”

*

骆子儒不再回复,瞧着步蘅投掷到对话框里的这只言片语便从内而外蹿火,奈何这丫人不在他近身前,隔着通讯工具他不便发作,凭白让怒火烧得肝疼。

太了解他性子了,步蘅知道他生起气来很难停下。

他不再吭声,但她不能同样沉默。

隔了五秒,步蘅试着哄他:“我发小下个月回来,约好了去他家在承德的酒窖给长辈寿宴挑酒,给您带几瓶?”

收藏了半地窖红酒的骆子儒无动于衷。

步蘅又尝试:“后海的那家私人藏书馆又快到一月一度的开放日了,我去抄馆主不肯外借的您惦记的那本籍子?”

骆子儒这次没无视爱操心的、长歪了和一般姑娘不走同一条道儿的徒弟:“滚,无事献殷勤,大奸大盗。”

啧……

步蘅立刻放弃做小伏低,知难就退。

这人要是二八少年,谁敢追?一准儿自取灭亡。

**

等上岸从“和事佬”这一身份中抽身,步蘅直奔坐落于东城区的一个小三进院儿。

小院儿的主人含混地说,也算步蘅半个发小,正从军在外,即将退役归来。步蘅属于蹭住。

浑浑噩噩补眠了一整个晚上加一个白日,次日,暮色网住远星时分,步蘅才回血复活,再度推开小院儿的门。

乍往四周撂了几眼,就见胡同口蹿出来一只火急火燎的独眼猫。这猫跑出步蘅视野之前,还轻抬下巴睨了步蘅一眼,高贵之姿合一出慈禧垂帘听政的范儿。

步蘅回瞪了猫一眼,掐了手攥的抹布一把,权当撸了下这猫高贵的脖子,而后专注地去擦门口高悬的那块儿门头匾。

土渍扑簌下落,露出里面染了时霜岁华的两个字——封府。

字脊软趴,无任何大家遗风,是两年前步蘅拿工笔刀东|突一刀,西进一刀,凑合整的。

这门匾房主人曾经看着不顺眼,摘下来将将塞入垃圾桶,又被步蘅拯救回来,重新挂上墙头。

俩字这么看都不丑,步蘅自我感觉。

最起码比门头上有洞,日日漏风那几年,风吹急了的时候,夜里小院儿内总能耳闻到似厉鬼夜哭般的声儿强。

搁院内院外清扫了一圈儿,半个小时之后,步蘅才扛出她寄存在小院内的那辆后轮车漆掉了大半的古董——老凤凰牌自行车。

给半身不遂的车座稍微整了下形,就蹬着那一转就如丧乐合奏似的车链子上路了。

到车站后,把自行车找地儿锁好,侦查了番出站口周边的地形,步蘅最终选择靠在出站口外的石柱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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