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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何欢仅有的那两回热稳,何欢在稳技上表现得很生涩,所以每一回都是她在引导和主导。
几次加起来不低于三十分钟的接稳教学,何欢从顺应她,再到迎合她,已经培养出了七八分的默契。
但今晚这回,她们之间不但毫无往日默契可言,更甚至,她都没法确定何欢想稳想“做”的究竟是她杜禾敏,还是那位红遍全网的衡原台当家女主持——明柚。
她能当伺机而动的补位者,但不能当替代品。
然而就在她想推开何欢时,却摸到了一手的眼泪,很快嘴里也尝到了眼泪咸咸的味道。
何欢在哭。
何欢,在为谁哭?
杜禾敏的双手若即若离地贴在何欢脸侧,没办法给她擦眼泪,也没办法再说出一句关心或安慰的话。
似觉察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何欢更加使力地卷吸着她的舌头,吸附力强如某些海洋生物的触手,齿列碰撞的钝响也没入了喉咙深处的忏音里。
曾经缠绵的探索变成了蛮横的征服,舌尖在她上颚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抛物线,卷住她试图退缩的舌根时,力道再度加剧。
何欢仿佛,仿佛要将她整个的人都倾倒进她自己的身体里。
这样强烈的占有欲。这样霸道的占有欲。
又是对谁呢?
她张大嘴想喊“何欢你停下”、“何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却只发得出含混的闷音。
终于,当手机铃声刺破这一切,当她委屈的眼泪也大颗大颗落下,这场唇舌之战戛然终止。
杜禾敏推开了何欢,她的身体猛然向后仰去,青色颈动脉在皮敷下暴起。
而那震耳欲聋的来电铃声,每一下都撞在何欢的警钟上,震得她太阳穴胀痛,脑袋似要炸裂般的疼。
五月的冷风与热风都躁动不已,拂起她不愿提及的难堪往事,忧戚夹杂着嘲弄,停留在怎么也翻不过去的那一页上。
纷扰的思绪飞上了云际,飘越千里无栖处,又落进了尘埃。
岁月以不可逆的方式,淡化着一些过客的名字和样子,另一些,则早已被写入了属于她的这一卷人生史册。
时间没有等过任何人。
所有秘而不宣的承诺也好、爱意也罢,一旦过了预设期限,即使还能续写,也只涵盖从前。
明柚曾许给她的未来,永久地被时间封印在了从前。
她只有现在。
她的现在里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她的杜禾敏。
她想好好爱她,想好好跟她谈一场恋爱的,可刚刚,她做了什么?
看着奋力抗拒自己亲稳,跌坐到地上正委屈落泪的杜禾敏,何欢羞惭愧悔,跌跌撞撞地走去了浴室。
杜禾敏亲眼见何欢进去后放下了点心,不是跑出房间就好。
她靠在床沿,一腿打直,一腿弯起,盯着茶几上被何欢独自一人喝掉大半瓶的威士忌,又听着何欢的手机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不清楚具体过了多久,身后始终没有玻璃门再打开的声音,里面的淋浴声也没断过。
久到屁股都坐麻了,嘴唇和舌头的麻也已舒缓,杜禾敏揉揉自己的脖子,又拍拍胸口,再张嘴呼出了好几口闷气。
她扶着床站起身来,斜眼朝浴室看去,磨砂玻璃上挂满水雾,什么也看不清。
意识到不对后,这时的她才心一慌,急急忙忙拔腿跑过去。
敲门问道:“何老师,何老师,你还在洗吗?”
里头仍没动静,但从何欢进去后,她也一直没听到有重物倒地的异样声响,所以何欢肯定不存在失足摔倒的情况。
“何老师,何欢,何欢,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我很担心你,你没事吧?”
“你,你若再不出声,我就进来了。”
杜禾敏焦急地在门外说了好些话,门也敲了无数下,却仍旧只闻流水声,不闻人声。
她不得已未经允许就拉开了门,结果却看到何欢抱腿蹲坐在花洒下,蹲坐在浴缸和玻璃墙的夹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