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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范宿白有意无意扣着贴在皮肤上的创口贴,“上次在邮轮上,大家都说是你主动打人的……这是真的吗?”
叶予音猜到他想问什么,耸肩如实回答:“嗯,是真的。”
范宿白眸里闪过错愕,指尖更加收紧。
叶予音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紧接着补充:“但是是她们先招惹我的,未经我允许踩踏我的床铺,在明知道我睡着的情况下大声喧哗,提醒了也不改还反咬一口,这个时候我拿纸巾盒砸了她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只是在陈述事实,这件事确实是她先动手的,但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当言语表达没有用的时候,动手是最好的选择。
南斯屿始终在她身边安静听着她的描述,抬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给她无声安慰。
范宿白抬眸与叶予音对视,眼里的情绪复杂:“那王姐的事情……”
“我也动手了没错。”叶予音继续解释,“但在之前,是王姐先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我才会还手。”
她打人确实是事实,可这个事实总有一个大前提,让她的行为变成是被迫的选择。
但其他人只记住了她动手的事情,并不需要了解来龙去脉,便能开始对她展开所谓正义的审判。
还真是讽刺。
范宿白看着她,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情却仍然很沉重,理不清。
他低声:“我就知道,他们的话不能信。”
“不重要。”叶予音道。
说完该说的,她也不准备继续在这逗留,拉着南斯屿的手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离开吧,今天谢谢你。”
范宿白摇摇头,喉咙苦涩。
“我送你吧。”南斯屿接过话。
范宿白没拒绝,跟在两人的身后上了南斯屿的车,他坐在车后座,一路看着叶予音与南斯屿的互动,没有任何言语。
直到下车时,他站在车前与两人分别,才恍惚察觉今天好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眼见的不一定为实,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更是如此,传闻总是有将黑的说成白的的能力,仅凭一面之词便笃定的行为有多可笑。
这是他第一次替别人出头,所幸没有相信错人。
他望着那辆扬长而去的豪车,倏地内心又泛过些迟疑。
他看得出来,叶予音跟南斯屿之间并不是恋人关系,却比普通朋友要更亲密。但是以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又为什么会认识南斯屿这类人,他没想明白,也没敢问。
索性不想了,喜欢窥探别人的世界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车内的空间只剩下叶予音与南斯屿两个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尴尬又难以言喻。
叶予音望着窗外的暮色,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低落。
她在南斯屿面前一直都是温软善良的形象,因为八岁时候的她就是这种性格。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性格早就变了,但还是在南斯屿面前维持着这种良好品质。
可是如今,他知道了自己会动手打别人,也知道自己在乐团中被孤立的现状,他又会怎么想?
她自认为自己在南斯屿面前没有装得太过分,在他面前确实没什么压力可以当个无忧无虑的傻白甜,他估计不会自己会是这样的人。
有点烦躁。
然而南斯屿什么都没有提起。
照常将车开到超市门口,带着她踏入室内购买食材,还会问她想吃什么,问她要不要掌厨,也会尽可能如她的意。
一如既往的温柔,让叶予音的心情更加烦乱。
最后她没忍住,回家路上趴在副驾驶座,主动交代:“南哥哥,我打人了。”
“嗯?”南斯屿仿佛没能捕获她的意思。
她抿唇重复一遍:“你不是都听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