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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没讲话,动作亦算不上亲密,却能一眼看出关系匪浅。

赵曦用力拍一掌自己的脑袋,他都快忘了这俩人是一对。

他真的不明白沉静稳重的纪暮怎么跟司逐行这个凶神凑一起。

“姓赵的,听不懂人话是吧!我看你们家不是想补偿,是想把自己心里的愧疚像个麻烦一样踢给暮哥。怎么,你妈妈和和美美半生,突然想起来赎罪?暮哥不计较还配合你是他脾气好,你应该感到庆幸,哪来的脸要求暮哥收下迟了快三十年的施舍?”

赵曦低垂目光,突然不敢看对俩人。虽然司逐行每次见他都没好脸色,但他说的话总挑不出错,这才是他最怕司逐行的地方,他总能清楚看穿自己的私心,再不管不顾捅破,半分面子不留。

“你妈妈对你舐犊情深,无微不至,但对暮哥自私自利,任性心狠,不是装聋作哑,自我感动?下次想找暮哥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良心,再用你自己的驴脑袋想想,换成是你,你自己想不想要这样的补偿。”

“你妈妈不敢直接提要求,你的想法倒是多,想当孝子但手别伸得太长,这些话,我直接和你妈妈说,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赵曦抬头看向司逐行,面色瞬间涨红,他相信司逐行说到做到,但这些话如果真的传到程淼耳中,有些自欺欺人的预设就会被血淋淋戳开,程淼下辈子生活再优越,想到纪暮总会心痛。

赵曦开始慌张,连忙开口承诺,“抱歉司先生,以后不会了,这两次见面是我擅自主张,我妈妈对此不知情,希望······”

“嗯!”司逐行冷哼,显然不耐烦到极点。

赵曦适时住口,希望什么的不敢再提。

纪暮无数次庆幸认识司逐行,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侣,这人永远知道他的想法,永远会为他鸣不平。

他自知性子淡,有些事不在乎,所以赵家三人都以为他好说话。本不想让司逐行参与他糟糕的家世,却屡屡累得他来解决。

纪暮抬手轻轻拍了拍司逐行的肩背,“别生气,别难过。”

司逐行看了眼纪暮,觉得该生气难过的人是纪暮才是,明明是再好不过的人,偏偏遇上糟心的父母。

纪暮安慰完司逐行看向对面的赵曦,“赵先生,我爱人比我会讲话,他说的都是我的意思,宁城很大,你们想不想留下来看你们自己,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这话若是让司逐行翻译,大概就是,“你们想留在宁城就留下,不爱就滚,少打着别人的旗号恶心人。”

赵曦讪笑两声,趁着纪暮递下的台阶离去。

司逐行昨日跟着救护车过来,回去时坐纪暮的车。

“暮哥,我就不明白了,有些人的脸皮是不是铜铁练的?”司逐行怎么想,都觉得这一家人很无理。

车辆停得不远,俩人个高腿长,没几步已在车上。

纪暮将人拉入怀里,轻轻拍着,低声呢喃,“逐行,我现在有你,不再孑然一身,这已经很幸运了。他们不足以牵动我的情绪,但你能,所以别难过。”

司逐行心里的无名火像被人轻轻戳了一个洞,无声无息平缓。

“好,不生气。”

说完耳朵泛红,纪暮低笑一声亲了亲。

这人张狂大胆,喜欢撩拨人,也会直白的哄人,但纪暮一旦说点情话,或者开始动作,这人面上不显,耳朵却开始泛红。司逐行直白的欲望之下,有一抹宝贵的纯真,纪暮尤为喜欢。

司逐行喜欢开车时放音乐,纪暮专门配了个小音响,半路上,一首经典音乐在车里回荡:

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爱会在灰烬里重生。

难忘缠绵细语时,用你笑容为我祭奠。

······

烈火烧过青草痕,看看又是一年春风。

歌单是司逐行拟的,听说还特意找他大嫂要了一份。白雯是著名的音乐家,听得多私藏的多,不知道给司逐行列了多少音乐,囊括了古今中外的名曲,纪暮听了半个月还没轮完一遍。

这首《暗香》是大学时期某个舍友每次和女朋友吵架后必设的铃声,全宿舍都知道他每次一换这首歌就开始哄女朋友。

纪暮问过原因,舍友神秘一笑:“她懂。”

舍友和女朋友青梅竹马,大学不知吵了几次,现在已经儿女双全。

纪暮以前不懂,现在却懂了歌词里的遗憾和永恒。

遗憾前生,唯独庆幸司逐行的这份永恒的喜欢。

纪暮看了眼睡在身侧的人,原生家庭的遗憾彻底下沉。

临过年仅有一周,各街道车水马龙,路上私家车不知比外侧的两轮车慢了几倍,宁城离开了一些人又返回来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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