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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死的那年,他还在国外读书,没有找到白楚之尸体,没有骨灰,空棺下葬。
父亲死的时候,他同样在国外,在临近归国之际,父亲突然暴毙,尸首被燃烧成了灰烬,葬在忘关乡。
无论是哥哥,还是父亲的死亡,他总觉得不简单,好像有一个巨大的谜团缠绕其中,需要有人来揭开。
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只有他能解开,只有他敢揭开。
一年前,他放下了心底的疑惑,想让这个谜团烂在肚子里,随风而去。
如今过了一年,这个谜团揪住他的心,让他不得不重新面对。
他承认,他对这两个至亲人的死,还是放不下。
忽然,他眼前闪现母亲叶惜蓝羸弱的身影,本来跃跃欲试要解开谜题的心,又冷了下去。
他隐约地觉得,父亲的突然死亡,和母亲脱不了关系。
父母双亲,好比他的左右手,让他犹如骑虎难下般惆怅。
纵然他有白家人一贯冷肃严厉的做事风格,可面对至亲,也偶有这般的心绪不宁。
他是白承宗的儿子,也是叶惜蓝的孩子。
他宛若皎月的眉凝起,铅灰色天空沉闷阴沉,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凄冷风声。
他在这里站了许久,抬头眺望远处时,一个黑色身影,离他越来越近。
228隐秘
◎往事旧事,重重叠叠,如光中暗影。◎
来人身穿黑色衬衫,单薄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
褐色卷发携风带雨,卷席汪洋无际的哀伤。
脚步声沉重,一步,一步,又一步。
羸弱至极的瘦薄身体,走到白楚之的墓前,将怀里的蓝色蔷薇花,轻轻放在碑前。
白晗注意到傅朝眼睛泛红,双肩似乎在剧烈地抖动,克制不住地淌下悲伤的眼泪。
白晗沉默站立,注视他。
许久,一阵凄凉的风吹来,掀起傅朝的头发,白晗这才看清楚被褐色卷发掩盖下的他的真实眼眸。
他从来没见过哪一个人的眼眸是这样的枯槁无神,像死井一样,深沉如暗渊。
明明是硕大而洁亮的桃花眼,眼珠圆黑透澈,可瞳仁,看不见一点生人的气息。
他的眼睛仿若死人。
或者说,他的心已经死了。
傅朝哭完后,喘息地站起,他向白晗望去,白晗也在看他。
他们身高相差无几,几乎是平视的姿态。
傅朝面无表情,没有说一句话,瘦削的身影,渐渐离去,最终消失。
白晗目送他的黑色背影消失在荒凉乡野尽头。
他想起了以前的若干回忆。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白承宗几乎都不在家,傅朝经常来白府找白楚之玩,他那时也在家,很自然的三个小男孩围在一起玩玩具或者游戏。
他记忆最深刻的是,幼时他们三个小孩子围在一起玩国际象棋。
因为是三个人,所以他们互相轮流PK。
白晗和傅朝玩时,他总输,傅朝毫不客气地直接击败他。
白晗和白楚之玩时,白楚之总输,他那时小孩子心性,喜欢玩,又有小男孩子的好胜心,所以不存在什么让不让的心眼,纯靠技术赢了白楚之。
而在傅朝对战白楚之时,傅朝却总输,而且输得很开心。
不像他,输了其实心里既闷气又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