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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过了解自己,只好以刻骨铭心的残忍方式断绝退路,留下唯一一条险境,才能逼迫自己走下去。
因为此刻的她,如此想要得到他的爱。
如果不能大胆尝试一次,她余生都不得安宁。
与大胆同在的是胆怯。
画酒害怕,或许明天,自己就无法坚持,只好以痛铭记此刻,铭记她的选择。
这就是她想要的。
等到指尖的火熄灭,画酒的软弱也烧完了。
她站起身,若无其事用纱布包起受伤的两根指头,颤抖擦去流了半张脸的泪。
心中冲出一个想法。
她现在就要见到宴北辰,迫不及待。
她要见到,这个她不惜烧死软弱,也要坚持的,可选范围之外的选择。
画酒步伐急切寻出门。
她想见到他,为颤抖心灵增添一丝笃定。
她想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
她甚至已经想好对策。
要是宴北辰随意问起她手上的伤,那她也并不担心,只用说是不小心被烛火烫到,就能糊弄过去。
他不会纠结这种小事。
因为他对她无心,所以不会在意。
他是无心之人没关系,画酒想,她可以捧出很多爱,弥补他缺少的那一份,甚至比他缺失的还要多很多。
可画酒没有找到他。
洒扫的侍从说,三殿下已经离开,归期不定。
画酒落寞转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去时轻快的路途,回来时走得她冷汗直冒。
明明是同样的路,可走回来就是艰难。
手指迟来的痛意,痛得她几乎站不直身子。
画酒回去后发了一场高热,高热退了,她又成了那副呆板无趣的样子。
那个能笑着看火焰舔舐自己的姑娘,昙花一现,消失在无人在意的角落。
宴北辰在林州待了一年。
这点时间对魔头来说,实在是指缝流下的沙子,不值一提。
他回来时,看见的是沉默少言的画酒。
她安静坐在桌边。
他并不知道,她从无比期待见他一面,到心灰意冷,等了足足一年。
画酒等到绝望时,他又回来了。
又回来动摇她的心。
看见他走进屋,画酒依旧淡淡坐在那里,没有起身的打算,只喊了一句:“殿下,你回来了。”
她没问他去了哪里,只说他终于回来。
他就像不可捉摸的风,山雾林间,随意徜游。
她喜欢他的自由,可又深知自己只是个无趣的姑娘,不能让他为她停留驻足,只好微笑着看向他。
宴北辰完全没有这么多想法。
要是让他知道画酒脑子里想这么多,他一定敲敲她的脑门,看看里面是不是被虫子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