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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卓辩解道:“闻文翰确实有罪,她也不算错。”
“行川,你是认得闻文翰的字迹……”
后面半截还未说完,顾修远抬头,已经没了顾卓的身影。
他长叹口气,他越发肯定自己的决策,不能选顾卓,顾卓和他的母亲太像了。
至情至性,难为明君。
顾卓抬腿就往外狂奔,心从未如此乱过,他万分后悔,方才他为何不停下多看一眼。
从殿内到殿外不过几十米,几息的功夫,殿内暖如春日,殿外严寒凌冬。
小黄门站在屋檐下,风雪未沾身。
轻蔑的一声:“姑娘,两个时辰到了,你请回吧。”
抬眼便瞧见顾卓难看脸色,看向他的眼神淬了冰,这哪里还是待人温和有礼的二殿下,慌乱跪迎。
“二殿下,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
他早就见惯了,宫里这些奴才的趋炎附势,一脚将人踹到风雪里,一股气梗在喉咙,只发出声怒吼:“滚——”
小黄门连滚带爬地离开。
“两个时辰啊,知微。”
白知微听不见一般,并不回答他,她的发梢,眼睫上覆盖着层冰碴儿,发髻肩头被细雪覆盖。
她整个人在都在发抖,身子不可控制往下栽。
他急忙去接,触碰到肌肤如同霜雪一般。
他心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攥紧,心疼到无法呼吸。
“知微。”
无人应他。
他慌张将她扯到怀里,温柔地拂掉她头上的细雪冰渣,温热的脸颊冷得像冰,唇色白中带着青。
她不该是这样,她应该调皮地在他怀里醒来,告诉他:“行川,吓坏了吧,我骗你的。”
不应该如此了无声息。
无形地桎梏在他的喉咙。
他颤抖着,手扣在她的手腕处,微弱的脉搏。
他稍稍松了口气,一把将她揽着怀里,大氅包裹住她冰凉的身子,飞快向着宫外跑,身形快到了残影。
出了承德门,便瞧见府上的马车,挂着一盏昏黄的宫灯,静静停在角落等候。
顾卓快步上了马车,发出巨大的声响,长荣本靠在马车里打瞌睡,被声响惊醒,睁眼便瞧见顾卓脸色阴寒,被这外面的风雪都要冷上三分。
视线往下便瞧见,黑锦大氅下严严实实捂着一人,顾卓一动作露出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不同于平日的活泼灵动,这张脸上只有死气沉沉的灰白。
长荣慌张道:“二殿下,小姐这是怎么了。”
马车内放置着脚炉和暖炉,内里烘烤得暖烘烘地,顾卓才敢稍微松开些,露出白知微的头透气。“驾车回府。”
长荣连忙退出了车厢,坐在车辕上,同车夫一同驾马车。
顾卓坐在脚炉处,将暖炉挪动到一处,烤得他后背冒汗。
白知微被冻得方才连求生的本能都没了,体温回笼些,她至少知道本能的寻找热源,方才松开的距离,一下子被填满。
幽闭的空间内,一缕异香传来,不同于白知微之前雨后草木的味道,这味道更类似于果子完全成熟的芬芳。
衢州那夜,白知微的表现便很不同寻常,他翻遍古籍,找到一种和她相似的病状。
真的是中药了吗?
他揽着她腰的手用力收紧,将她用力压向自己。
马车压过石子,颠簸了一下,白知微不舒服地皱着眉,迷蒙间竟然还睁开了眼,眼底满是散不开的水雾,瞧见他愣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