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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最贵的蝶奴曾经拍出了二十万两的天价,贵价若此,令人咋舌。
不知究竟这位蝶奴美到了何种程度。
江落出没市井,打探蝶楼的有关消息。每一桩都很离奇,那位蝶楼老板雪千山,更是神秘。那日离开时惊鸿一瞥,她还以为是柳章站在亭子里。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虽然长得很像,但两人气味明显不同。江落靠气味认人,不会将二人弄混。
这件事实在是很奇怪,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难道是柳章的孪生兄弟?她从没听楚王府的人提过。江落决定再去一趟蝶楼,一探究竟,看看这位雪千山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什么要顶着她师父的脸。
潜入蝶楼后院,江落矮身蹲在灌木丛中。她拨开枝叶,透过重重庭院,看向望南亭。那儿空无一人。酷似柳章的背影不知去了何处。
园子里偶尔有人走动,江落屏住呼吸,将妖气收敛,藏匿身形。住在蝶楼的妖精修为低下,难以察觉更高阶的入侵者。江落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将蝶楼摸了个底朝天。
除蓝小梵上回介绍的几处布景外,更隐僻处,别有洞天。那座典雅小楼形只影单,茕茕孑立,被花树植被所缠绕。窗户房梁上爬满藤蔓。
“要下雨了。”
两个少年从小楼内走出来,抱着成筐的干草。
他们容貌出众,一色漂亮水灵人。脖子上都戴着颈环。乌云笼罩在蝶楼上空,时不时飘下几滴雨点子。少年摸了摸脸上水痕,问同伴:“你刚才关窗户没?”
同伴回头看了小楼一眼,不甚确定,犹豫道:“好像关了吧。”
少年斥道:“好像?要是茧房进水,你担得起责任吗?”
同伴忙不迭道:“我回去看一眼。”
他放下干草,跑回小楼。用钥匙开门,进去一看,果然窗户忘记关了。雨丝落到屋内大竹盘子和笸箩上。少年忙冲过去取下叉竿,把窗户合上。
潇潇雨声隔绝在外,小楼内寂静无声。
少年检查笸箩内的干草,有点湿了。掀开上面干草,露出一层排放整齐雪白的茧,摸了摸,还好,茧温暖干燥,没有被雨淋到。他心头大石落地,赶忙趁老板没发现,换了一批新的干草铺上。确定全部窗户严丝合缝,绝不会有一滴雨再飘进来。
他才万般小心地离开,把小楼锁上。
门合上的刹那,一缕雾气钻进来。江落摇身一变,现出人形,出现在小楼内。她环视四周的木架和笸箩,这是蝶茧的温床,蓝小梵他们的孵化场。
墙角屋顶挂着能控温的法器,维持茧房温暖环境。
楼内摆了二十座木架,每座放着三层笸箩,江落小心翻开干草,数了数。每层笸箩大概有一百枚茧。她在心底里打起算盘,这座楼里约摸有六千枚茧。如果每一枚茧孵化的蝶奴能卖一百两,那就是六十万两白银。如此挣钱的生意,十分罕见。
这是雪千山谋取暴利的财富源泉。
江落绕着木架边看边转圈,想象六千个蓝小梵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盛况。他们每个人,都是被生产制造的。在主顾的指定需求下,长出特定的脸和身体。生来失去自由,唯一的身份就是主人的附属品。他们被统称为蝶奴。最低等下贱的奴隶。
蓝小梵说自己住在蝶楼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难堪。这样的身份,遭受过无尽误解和白眼,是种难以启齿的来历。
江落弯了腰,捡起一枚白白胖胖的茧。她举着茧,对光照亮,透过细腻素丝,依稀能看见朦胧小巧的黑影,蜷缩状,尚未长出羽翼。
茧里有只沉默的小虫子。
江落端详良久。
这么多等待孵化的茧,他们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吗?
身后伸出一只手,并食指与中指,夹住她手腕。江落差点没拿稳,把茧掉地上。那人的手指如同铁钳般夹持江落腕骨,令她动弹不得。江落顺着这只手回头望去,看见了柳章的脸。她鼻子动了动,继而发现这不是柳章的味道。
而是她在望南亭看见的人。蓝小梵口中的老板。
雪千山?
江落眯起眼睛,盯着他与柳章如出一辙的五官。
雪千山一手夹持她腕骨,一手掐住她脖颈,道:“把茧放下。”
江落没动,脖颈上的力度顿时收紧。
雪千山掐得她青筋暴跳。
“放下!”
第68章臣服“说,是谁让你顶着这张脸?”……
雪千山着白衣,身量面目与柳章相仿,站在风口里,显出衣袍下裹着的病弱骨形。更加瘦削些。眼带邪性。一上来就掐人脖子。霹雳手段,刚愎自用。徒有其形而无神,空具芝兰玉树的皮囊,也是个野妖精的鲁莽做派。
他不分青红皂白,态度恶劣。柳章都没这么掐过江落。江落有点不爽。对雪千山印象不佳。她故意挑衅,手指一翻,将手中茧弹飞。
雪千山冲出去,身形闪现到门口,救下即将打中门板的茧。他动作敏捷,双手合十,如菩萨结印,把茧护在掌心。还好解救及时,这枚脆弱的茧得以保全。而罪魁祸首毫无愧意。江落活动自己僵硬的脖颈,关心上头是否被
掐出了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