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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桓胄大抵是肩头的箭伤失血过多,体力还是不敌谢崇青,被他挑断了手筋,凌空一脚踹在了胸膛,踉跄的往后跌去。
而后,一声皮肉穿破的轻微声音响起,公孙止与燕翊愣愣的看着身边的女郎。
燕翎松开了手,那根短剑穿透了桓胄的腹部,鲜血晕湿了燕翎的手。
她的眼眸忽而凝起水雾,眸中掀起大仇得报的快感,视线透过烟波胧月仿佛看见了舅舅与父皇在朝着她笑。
桓胄挣扎地转回了身,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没有被挑断手筋的左手把她摁向自己的怀中。
那柄短剑终究还是刺破了燕翎的腹部,二人相拥着摔在了地上。
桓胄在她耳边低语:“根本没有什么大师,没有什么预言,什么女扮男装,一场骗局罢了。”
燕翎趴在他的怀中,他低哑的话语传进了她耳朵里,在震惊中她的力气渐渐流失,黑暗袭来,她缓缓没了意识。
桓胄唇角溢出了殷红,宽厚的大掌死死地箍着她的腰身,眸中闪过复杂与遗憾,终究还是没有愤恨。
他戎马一生,视儿女私情为粪土,谋权者本就是要有一颗冰冷的心,他有过妻子,乖巧柔顺,他只觉漠然,甚至于她死,自己也没什么感觉。
没想到如今在死前竟生出了不舍,这份不舍归根结底大抵源于他从前看不起的情。
算计与利用夹杂着见色起意中,一丝情颤颤巍巍的破土而出,可没等它见光,便枯萎而死。
既然不舍,拉着她一同前往阴曹地府也未有不可。
第46章下卷启我绝不嫁谢崇青
燕翎不记得睡了多久,她好像做了很多梦,光怪陆离,耳边总有声音吵得她睡不好。
直到她意识回笼,缓缓地睁开了眼,入目便是她熟悉的藕荷色帐子,燕翎缓了一会儿,五感回归,才想起来她被桓胄重伤了。
耳边桓胄与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骗局,一场骗局。
燕翎直直的愣了一会儿,当即就要起身,熟料牵动了腹部的伤口,剧痛袭来。
“嘶……”动静惊动了外面桌子上趴着睡的寒露,她霎时抬头,惊喜道:“殿下,你终于醒了,快,传太医。”
整个毓庆宫都因她的清醒而活络了起来。
燕翎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她单是坐起身都头晕的很。
寒露喂了她水,又摸了摸她的头:“殿下,你吓死奴了,太医说险之又险,那短剑没伤到您的要害,但失血过多,您高烧了两日,昏睡了三日。”
燕翎看向外面:“都三日了,外面怎么样?皇兄呢?”
寒露嘟囔:“您都这样了,怎的还惦记旁的,外面好的很,桓氏余党被谢大人一网打尽,哦,殿下可知还有谁?琅琊王氏的家主也是剿灭乱党的功臣。”
“表兄?他竟回来了?”
“是啊。”
燕翎没想到王柯尽然投的是谢崇青麾下,太好了,如此琅琊王氏也可逆转从前的名声,逆党余孽从此后便是功臣。
“阿翎。”人未至声先到,谢崇青疾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寒露很有眼色道:“奴去给殿下端些吃食。”说着便离开了。
谢崇青坐在床边,他官服还未脱,急急握着她的双手便问:“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燕翎摇了摇头:“就是伤口有些疼。”
谢崇青已经不敢回想那一瞬间她雪白的衣裙上缓缓晕开的殷红,触目惊心。
他这两日夜夜做噩梦,梦见的皆是她浑身都是血的模样。
“我……我给你吹吹。”他脱口而出。
燕翎一愣,眸中露出了些笑意,谢崇青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神情滞涩:“是我不好。”
燕翎明白他的意思。
“别这么说,是我要谢谢你,让我手刃仇人。”
受了伤,一觉醒来,她的态度竟客气而疏离了起来,谢崇青有些敏感地握紧了她的手腕。
生死一场,叫燕翎平和了很多,但有些事情她还是想搞明白,桓胄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从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