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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宁帝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事:“阿翎来向朕请求要随军北伐,朕是不愿的,奈何她态度强硬,朕也拿她没办法。”
谢崇青闻言脸色冷然,微微一哂。
怪道方才一脸不自在,先斩后奏,很好。
黄昏退幕,墨蓝色的天际隐隐有黑云翻滚,闪电嗡鸣,皇宫内冷寂萧索,毓庆宫留了一条门缝,谢崇青入内时碰巧遇上了寒春在廊下发呆。
“你在做什么?”冷沉的音色打断了寒春的发呆,谁知她竟吓得手中的食案落了下来,摔在地上上面的药碗都摔了个粉碎。
谢崇青眉眼轻蹙,视线落在了那药碗上:“殿下生病了?”
寒春磕磕巴巴:“回……大人,是……是。”
他神色冷淡:“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磕巴什么。”
寒春哪里是磕巴,她是因着桓胄那事心虚。
寒露听到动静推门而出:“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打碎碗了。”
寒露陡然瞧见谢崇青负手而立的清冷身影,登时噤声:“大人。”
谢崇青没说话,踏上台阶进屋去了。
燕翎挽着松松的发髻提笔在书案上写字,臻首下垂,长睫微卷,美人如画,素手如玉。
“你来了,快过来。”燕翎抬起脸,很是兴奋道。
谢崇青触及她少见的笑意,冷然的神色缓和,踱步而至她身前:“怎么了?”
“你瞧我这字摹得可像?”
她兴冲冲的把自己的字给他瞧,谢崇青原本没太性质盎然,但触及那字时神情微妙:“你摹我的字?”
“对,如何?”
谢崇青正色了起来,仔细端详:“不错。”
燕翎闻言诧异瞥他:“你是拐着弯儿夸自己罢,究竟是我摹得不错还是你的字不错。”
谢崇青并不吝啬夸赞:“你摹的不错。”
燕翎诧异:“能从谢郎嘴中听到夸赞我的话,简直旷世罕见。”
谢崇青蹙眉:“何意?”
燕翎没打算与他论以前的事,没什么用处,便轻巧揭过:“说你今日心情好罢了。”
谢崇青这才想起找她的事,摆起了脸:“你就没话跟我说?”
“有,我要与你坦白一事,我打算随大司马去北伐,希望你莫要介意。”燕翎也没隐瞒,诚恳的袒露心声。
“谢郎,我阿兄便交给你了。”
她靠的近了些,呵气如兰。
谢崇青冷嗤:“我似乎没有答应允许你去。”
燕翎愣了愣,他的反应也是在意料之中,他本就反感自己与桓胄接近,现在还要与他一起去北伐,更是极不愿的。
“若你答应我……你先前不是一直想要我给你……”她难以启齿,“现下也不是不行的。”
谢崇青冷眉凝寒,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喜我与他接近,你放心罢,我会提防他的,如若不然,你叫人跟着我,看着我,这样你我都放心。”
谢崇青欺身逼近:“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桓胄去北伐,那儿全是他的部曲与心腹,你跟着又有什么用。”
“我自然担心他会对我皇兄不利,对燕氏不利,他狼子野心,焉知有没有倒行逆施的一日啊,我……我父皇有令,我得护着我皇兄。”
燕翎眼眸中寒芒闪过,没错,她又在撒谎,她哪里是想自己去,她是想叫谢崇青去。
谢崇青一瞬不瞬的盯着燕翎,盯得她心虚,“怎么了?谢郎?”
行,她就是算计着自己不愿她与桓胄接近,故意激怒自己。
谢崇青不知是该夸她精明还是该如何,明明直接说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