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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老夹着把算盘进的玄级班,因为没有丝毫可供驱用的灵力,所以连扩音石这样的基础法宝也用不了。
好在天衍宗贴心地在最前面设置了一个固定的扩音阵法,站到中央,她的声音也能传遍在座的每一个小兜帽。
“我负责今日教授大家纯数的算学。”孙长老抚着她的算盘,声音和缓面容慈祥地对着面前满座能够飞天遁地的年轻修士们说:“大家不必与我一样用算盘,把各自的算筹都拿出来吧。”
在大宗门所设的弟子学堂里见到一位凡人长老授课,这样的事情果真也只有在天衍宗这个神奇的地方能够发生。
“凡人的寿数本就有限,又无灵根无法吸收灵力,即使服用了延寿丹药,也不过多活十几二十年。
不过演微仙尊曾说,正是因为凡人的寿数有限,余下的生命一眼就望得到头,她们会因为这种紧迫的限制,反倒更易沉浸入纯数的算学之中。
命途虽短,但至少能选择一个算式,终其一生地去推演运算。
相比我们这些仙途漫长、更要分心于修炼的修士而言,她们在某个算术上的钻研成果甚至更加深入得多。”
验秋真人在九章堂遇见她们二人,得知今日玄级班是孙长老授课的时候,笑眯眯地又讲了不少天衍宗的趣事。
譬如天衍宗广开山门招收弟子之时灵根为次要,算术的天赋才为主要。
也譬如以兆幽长老为首的天衍宗长老们出门在外始终保持着随手捡凡人回宗的好习惯,像孙长老就是几十年前差点遭婆家活埋时,被路过的兆幽长老给提着衣领顺手带回来的典型案例。
还譬如每年因为实在学不下去而大哭着离开天衍宗,道心破碎转而投入其它小宗门中再也不接触算学的弟子也不在少数。
但这种在其它宗门世家足以被视作叛宗处理的行径,在天衍宗看来也并非什么大事。
毕竟实在学不下去,也不能强求人学。
怪就怪那张入门测试卷还是出得太简单了些,竟然没能把全部的笨人给筛选下去,让她们蒙混过了关,还是转头再改难几道题吧。
最后,验秋真人真心喟叹说:“你们在玄级班听学真是太对了。一升到地级班,那些弟子就跟疯了一样变成倔驴,这也不服那也不好,你这样算得不对她那样更是麻烦,全都不如我那写上二面墙都不止的天才解法……整堂课净听她们争辩去了,根本讲不了多少。”
“……”
“……”
如此浓郁的术数学习氛围之下,岑再思不由得想起自己远在玄沧剑派的那位便宜师弟程小然。
程小然这位偏科奇才唯在算术一道展露了些许天赋,与其按着他的头学剑,还不如弄来天衍宗搞会儿术数研究更有出路。
她一面问验秋真人要了份天衍宗这回招收弟子的入门测试卷,让长风驿急送回嵘洲,一面又连发了两张传讯符回玄傀峰。
一张传讯符亲切地告诉程小然,你久未谋面的小师姐为你送了张天衍宗入门测试卷回去,记得做,做完发回来,要是做不及格你就完了。
一张传讯符咨询便宜师尊晏无箴关于灵枢宗要举办的那个千机演武大会之事,主要询问玄傀峰是否准备参加。
这两张传讯符都很快得到了回应。
晏无箴说不参加。
其实灵枢宗一直有给她们发邀请函,但自从璇玑观被她合并进入玄沧剑派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去参加过了。
“哎。璇玑观不过是个名声不显的小门小派,输就输了,也没什么所谓,当然是想去就能去了。”
传讯符中,晏无箴窝囊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命苦。
“但现在已经没有璇玑观了,我们如今是境西支柱玄沧剑派的修士。披着这层皮出门,我根本不敢输啊……再思,你理解我的对吗再思?”
岑再思:“……”
懂的。
要脸两个字把她们全都毁了。
程小然则高兴地大哭了一通,他说张长老最近真的要把他押去温剑堂学初级剑术了,小师姐快带他走,他愿意学算术,再苦再累再难他都愿意学,只要能不让他学剑法就都可以——
他没哭完,六师兄的声音便跟在后头偷偷摸摸响起:“……师妹师妹,你别全听师尊的,程小然你哭得轻一点。”
“我和你二师姐都准备去看看那个千机演武大会的热闹……放心,绝不给玄沧剑派丢人,我们到时候就一人买件黑兜帽披身上,再带个易容法宝或者吃颗换容丹,实在不行干脆戴面具遮着,总之问就是散修。”
离开了断剑崖工作环境的六师兄,声音也变有劲了,思维也变灵活了,连性格都变活泼了。
岑再思决定视兆幽仙尊的推演情况,再决定她去不去看千机演武大会的热闹。
“说不准比赛的时候,我和你还待在大慈雪宫里呢。”岑再思对祁白叹息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除开这些外,岑大小姐还顺手收尾了猝然升至金丹后期之后的闭关收获。
白毛息川剑尊传授的《澄观心诀》进一步修炼到了第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