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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白情意颂长生经(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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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触碰的刹那,如冰炭同炉,激得二人俱是一震,倏尔分开。

谢澄五指悬在半空,终是讪讪收指成拳,转而拂过自己后脑,闷声道:“红色很适合你,留着吧。”

南星闻言蓦然抬眸,她捂住手腕,试图让它恢复原本的温度。

方才还静若古井的心绪,此刻竟被他一句话搅得波澜骤起。

她凝睇着眼前人,眼底满是不解与惊诧。

南星生就一副水玉般的温柔模样,从面庞到五官,无一处锐利,偏那两道黛眉如远山绵延,平添几分落拓不羁的少年意气。

即便如此,她的气质也不过是从三月江南的杏花微雨,化作空山新霁后的清溪。

哪怕终将归于江海,也始终是那般静默地流淌,不惊波澜。

自幼时起,她便惯着素裳。

林婶年年裁制新衣,十之八九皆是“空青”色。纵是素喜华彩的沈酣棠,为南星选常服时亦多取“天水碧”、“西子染”这般清雅之色。

然无人知晓,那抹朱红才是南星心头至爱。

元日门楹上求平安的春联,洞房花烛下的双喜,符箓玉册中游走的朱砂痕迹……

她想,这是愿望的颜色,而天底下不会有比愿望更美好的东西了。

它热烈、坦荡、赤诚,就像太阳一般夺目,与南星截然不同。

红色,很适合我?

南星盯着眼前人沉默了很久,为打破沉闷的气氛,谢澄主动道:“此剑形制殊异,可是方才斗法的彩头?”

“好马配好鞍,就是缺个剑鞘。”

说罢,谢澄伸手想接过长生剑比划着试试手感,长生剑却不受南星控制地陡然一转,躲过了外人的手。

古剑通灵,最知主心,剑亦可显露主人不浮于表面的心意。

而长生剑抗拒谢澄。

一时间,两人齐齐愣在原地,相语凝噎。

没有剑鞘的遮蔽,长生剑锋芒毕露。南星只好先将它负手背在身后,以防伤人伤己。

“事情既已说清,我便先回去了。”这就像是把掩盖起来的本我摊在两人面前,遇到这种尴尬的情况,南星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决定先溜为妙。

“南星。”

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谢澄伸手钩住了南星的袖角。

她没有甩开,只是用不解的神情盯着他,谢澄便将那寸衣角攥得更紧了。

谢澄重重地叹气,带着几分黔驴技穷的无奈道:“我真得不明白你。”

“我经常不知道你为何生气,不懂你为何对任何人都比对我温柔。”

南星试探着轻轻抽动衣袖,却丝毫未曾撼动。察觉到她小动作的谢澄却顺势向前迈了一步,二人离得更近了。

她的逃避与抗拒使谢澄胸口发闷,涌起的酸涩没有使他住口,谢澄反而说得更坚定:“世家去年举办的兰亭清谈盛会,我尚力压群儒,也算能言善辩。”

“可到你面前,尤其是在生气的你面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隔着被他越攥越紧,越抓越多的衣袖,谢澄又握住了南星的手腕,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如果你不开心,可以不告诉我原因,也可以随意发脾气。”

“但不要躲着我,不理我。”

桃源秘境中的风刮来甜津津的凉意,一瓣浅粉的桃花正巧落在谢澄手背上。二人瞥了眼这意外来客,竟都忘了动作。

谢澄喉头滚动,斟酌了下词句,尾音却飘忽得似问非问:“我们算……好朋友,对吧。”

第一次听谢澄说这么多话,没找到插嘴机会的南星愣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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