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回廊的双面镜像(第2页)
小天狼星的靴子刚踏上波斯地毯,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站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楼梯间,沃尔布加夫人的尖叫声从楼上传来:“败家子!你又偷了银器!”“什么鬼——”
他猛地回头,却看见塞拉菲娜好端端地站在身旁,只是她的金发变成了深棕色,眼睛也成了陌生的灰绿色。
“西里斯?”她歪头,声音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甜腻,“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新买的飞天扫帚吗?”
小天狼星的手指掐进掌心,疼痛让他勉强维持清醒。他死死盯着“陌生女孩”耳垂上摇晃的珍珠——那分明是塞拉菲娜蓝宝石耳钉的赝品,拙劣得可笑。
“有意思。”他咧嘴一笑,突然伸手捏住对方下巴,“但假货永远变不成真品。”幻象如玻璃般碎裂。
雷古勒斯的情况更微妙。他站在一间阳光充沛的温室里,四周是摇曳的曼德拉草。塞拉菲娜——至少看起来是她——正在给一株毒触手浇水,嘴里哼着《预言家日报》上周刊登的流行曲调。
“你来了。”她头也不回地说,“关于古代如尼文的问题,我找到答案了。”
雷古勒斯没有动。他的银蛇怀表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表盘上浮现一行血色如尼文:这不是她。“当然不是。”他轻声回答,手指悄悄抚过袖口的暗袋——那里藏着一片从禁林带回的蛇怪鳞片,此刻正灼烧着他的皮肤。
眼前的“塞拉菲娜”突然扭曲变形,化作一具挂着金发的稻草人,嘴角缝着粗糙的黑线:“真可惜,差一点就骗到你了。”
真实的塞拉菲娜站在门厅阴影里,看着两位布莱克在原地陷入幻象。她早知道会这样——梅林在老宅布置的筛选咒,会根据访客潜意识编织最逼真的幻象。“别玩了。”
她弹了弹项链,蓝宝石碎片如萤火虫般飞向两人后颈,“再这样下去,你们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幻象褪去的瞬间,小天狼星正把魔杖抵在雷古勒斯喉咙上,而雷古勒斯的银刀距离兄长的肾脏只有一寸。“精彩。”塞拉菲娜鼓掌,“布莱克家的兄弟情真让人感动。”
阁楼的铁门在吱呀声中推开时,三百幅镀金画像正以统一的角度俯视着他们。画框上的鎏金藤蔓在魔光中活过来般蜷曲,每双油画里的眼睛都泛着冷冽的银辉——那是安布罗休斯家族特有的、能看穿灵魂裂隙的审视之眸。小天狼星的靴跟刚磕在雕花护壁板上,三百幅镀金画框便同时发出细不可闻的轻响。那些穿着鲸骨裙撑或绣金礼服的祖先们转动眼珠,银制镜片在壁灯下折射出冷光,像一百双被擦亮的窥镜。
“瞧瞧这阵仗,雷尔。”他拖长声音吹了声口哨,魔杖尖敲了敲最近那幅《女士与她的帕拉塞尔苏斯魔药箱》,“老古董们连翻白眼都要排队吗?”画像里的女士突然抬起下巴,袖口的珍珠链发出瓷裂般的脆响——她正在用隐形墨水在裙摆上画“杂种”二字,墨迹却在接触布料时自动晕成优雅的月桂花纹。
塞拉菲娜忽然冷笑一声,指尖划过某幅伯爵画像的镀金领口,金属表面传来冰刃般的触感:“与其被这种高傲的鼻孔俯视,我倒宁愿满墙都是小巴蒂的疯癫笑脸。”她眼尾扫过惊惶颤动的画框,蓝宝石项链在胸前泛起微光,“至少那个变态的狂热,比你们用族谱磨尖的冷眼干净得多。”
雷古勒斯的手指划过另一幅《骑士与他的三首犬》,银蛇怀表在口袋里轻颤。他注意到所有画像的领口都绣着同一种变形咒纹路,当视线停留超过三秒,骑士的铠甲会悄悄浮现“布莱克”姓氏的花体缩写,旋即被更繁复的家族徽记覆盖。“他们在筛选访客。”
他忽然开口,指尖掠过某幅伯爵画像的领结,布料下传来羊皮纸特有的粗糙触感,“这些画框里封存着家族记忆,高傲的本质是……警惕。”
小天狼星突然伸手扯下某幅子爵画像的羽毛帽,露出底下光溜溜的魔法部秃顶——画像瞬间涨成猪肝色,举起权杖的手在空中僵成可笑的姿势。“警惕过头就成了老古董。”
他晃着偷来的羽毛,发现羽毛尖正在渗出银色墨汁,字迹在地面拼出“滚出我的视线”,却在下一秒被雷古勒斯的蛇怪鳞片烧成焦痕。三百幅画像同时发出吸气声,最顶端的老祖宗突然转动画框,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如尼文诅咒。
雷古勒斯眼尖地发现其中混着半行被篡改的字迹:当渡鸦啄食镀金时……
“该走了。”
他拽住还在对画像竖中指的兄长,靴跟碾过地面未褪的焦痕,“这些高傲的蠢货,连诅咒都带着下午茶的温吞气。”
走廊尽头传来画像复位的轻响,仿佛无数贵族同时整理领结。小天狼星把羽毛帽随手扣在雷古勒斯头上,发现弟弟的黑发与画像里某位侯爵的发丝诡异地重合了半秒——“打赌他们更讨厌我们活着。”
他咧嘴一笑,魔杖尖将某幅夫人画像的裙摆点燃,火焰却在触及画布前化作金箔蝴蝶,被梅林设置的防御咒温柔地掐灭。塞拉菲娜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转瞬又被不耐烦的神情掩盖。
老宅的机密被梅林层层加密:
-当雷古勒斯试图查看书房里的族谱时,羊皮纸上的名字会不断变化,最后定格为《神奇动物饲养指南》
-小天狼星偷偷用复制咒拓印墙上的梅林浮雕,得到的却是《唱唱反调》的填字游戏
-就连塞拉菲娜亲手递给他们的下午茶,喝到嘴里都会变成他们童年最厌恶的味道(小天狼星尝到沃尔布加的补药,雷古勒斯则喝出克利切的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