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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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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话音方落,秋檀已从袖中抽出一柄银刃小刀,握在掌心,顿时划开一道血痕。

“秋檀!”苏宥棠慌忙去扯秋檀的胳膊,却见那雪莲与血液相撞的瞬间,干枯的花瓣竟舒展开来,被血丝浸泡的花瓣瞬间通红,随后转为赤红。

沉舟瞳孔骤缩,未想到这女子竟眼都不眨如此干脆利索。

顷刻之间雪莲已变成赤色的莲花,苏宥棠思索片刻打开房门走到院中,吩咐柳管家,“你让府医回去吧,顺便把煎药的东西搬到主院来。”

谢韫玉和苏宥桉还在为眼前的景象震惊,更惊讶的是沉舟的话和称呼,他们都想到了当初六皇子的求娶,难不成如今还?

不过半刻钟,院中便架起了药炉,秋檀捧着血蛊莲放进药罐中,她的手微微发颤,她只在隐雀阁的档案中见过记载,却从未见过这般之物,更不知自己的血竟有如此作用。

谢韫玉和苏宥棠扶着苏明澹将药喂下,他惨白的脸色瞬间缓和了许多,却仍未醒。

苏宥棠起身对着沉舟郑重一礼,“多谢沉舟侍卫及时送来雪莲。”沉舟脸色微变,侧身避过苏宥棠全礼后立刻回礼,“属下不过是按吩咐办事,不敢担小姐如此大礼。”

她望着母亲手里的药碗出神,似在思考今日萧瑾聿说的选择,她明白他话中的意味,如今苏府暗地里已经与东宫为敌,裴彦知一介将军,即便受封定西伯也不能与储君抗衡,唯有皇子。

再抬眼,似乎带着她的决绝,烦请替我传话给六殿下,就说:“苏家大小姐苏宥棠承六殿下大恩,待父亲情况稳定,必当登门致谢。”

屋中几人闻言皆是一怔。

谢韫玉倏地起身,药碗“咣当”一声摔落在地,碗底剩余的药渣溅在青石板上,身为丞相夫人的她岂会不知这是是何意。六皇子本可差府上小厮来送药,却偏偏派了贴身侍卫亲自前来,还特意向自己的女儿回话。她急忙背过身去,用帕子擦去脸颊的泪珠。

苏宥桉望着眼前这个从小长大的妹妹,记忆中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屁颠屁颠的叫哥哥的少女,如今不知何时也陷入朝堂漩涡。

她如今已是将军夫人,怎可能,他脑中闪过一瞬,难不成和离?裴彦知可会放人?和离后又当如何?

作为皇帝暗卫统领,手中的人命早已不知多少,从未像此刻举步维艰,他的步子似有千斤重,怎也迈不开腿去。

秋檀则心中无任何波澜,她知自己主子的想法,也知在皇子府养病的一年中,六皇子对苏宥棠的心意。

沉舟拿起面具戴上,向屋中众人一拜,“属下任务已完成,还要回去向殿下禀报相爷的情况。”他目光扫过床榻上的丞相。

窗外一阵疾风掠过,将院中药炉的味道吹到了每个人的鼻中。

沉舟刚到门口几步,就见裴彦知提着一蒙面的黑衣人从廊下走来,沉舟上前挑开衣领,一枚黑色小蛇的标记赫然在目,正是东宫暗卫的标记。

“是昏迷了,他刚要咬破舌下的毒囊,已别被我打晕,正要呈交刑部,既沉舟侍卫在此,我便交予你吧。”

沉舟从裴彦知手中接过黑衣人,指尖在其颈侧一探,“此人已死。”

裴彦知朝他点头,“明白。”

苏宥桉正从屋内走出,四目相对瞬间,苏宥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明白沉舟的意思,作为皇帝暗卫,更多的是将事实呈报,将贼人诛杀。

今日之事,涉及储君,涉及有从龙之功的丞相,还涉及身为皇帝暗卫统领的他自己。

在荒淫无道的儿子和肱骨之臣之间皇帝会如何选?更何况还有皇后。

皇帝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沉舟上前,对着苏宥桉和裴彦知沉声道:“东宫那边定会再派人来,要让他带点消息回去。”

东宫的夜充满脂粉味,与丞相府截然不同。

金色仙鹤烛台映在饮酒那人的脸上,太子萧瑾恒倚在软榻上,指尖应着琴声在怀中女子的肩头轻轻敲击,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望着厅中翩翩起舞的扬州瘦马,怀中女子只着绯色里衣,衣带松散地系着,露出雪白的肩头,那女子为他捏着双腿,偶尔娇笑着将桌上果肉喂到太子唇边。

东宫总管太监王禄王公公躬身走到萧瑾恒身边,低声道,“殿下,丞相府那边……”

太子漫不经心地摆摆手,示意怀中的女子退下,“如何了?为何还不来求药?”

“回殿下,消息说丞相被陛下赐的丹药吊住了性命,”王公公悄悄抬头看了看萧瑾恒的脸色。

“派去的探子怎么回话?”

“探子死了,尸首被六殿下的侍卫沉舟带去了刑部大牢。”

太子执起玉樽一饮而尽:“死的好啊,没留下活口就不会查到本宫头上。”他仰天大笑一声,“本宫到要看看,没有血蛊莲,丞相那老东西能撑到几时。”

“殿下,还有一事”王公公的腰弯得更低了,“翊坤宫传来口信,皇后娘娘让您明日去一趟。”

萧瑾恒摸着酒樽上的花纹,“母后可是知晓了?”

“回殿下,这,老奴不知啊。”王公公的背压得更低了。

萧瑾恒忽地将酒樽狠狠一掷,酒液混着玉渣飞溅,厅中歌舞骤停,舞姬们惊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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