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在远道(第2页)
被问及这个,沈听雨的表情又意味深长起来:“族内递的消息,说是从我母亲的遗部那得来的。”
沈听雨的母亲出自播州杨氏,她外祖只她娘这一根独苗,于是便把自己豢养的军队都交给了这个女儿。
沈听雨的母亲后来成亲,也没让这支军队散了,反而操练起来成了,抵御南中的中流砥柱,沈听雨其母也因此获封将军,与宋清晏同朝为官。
“我母亲生前将调动那军队的信物给了我,虽然她去后军队被裁撤,但我拿着这信物去还是能找到不少人。”
沈听雨倾身掩面悄声道,而后又坐回去嘲讽,“定然是播州那边猜到了,想重新组建这支军队又苦于没有信物和人,这才打上我的主意。”
同宋族一样,这些老家族们已经渐渐被驱逐出权力的中心,着急之下想抓握些东西也不足为奇。
“既然如此,那南中欲和亲的消息起码六成为真。”
宋媮皱眉:“如今大燕群狼环伺,我朝不会轻易挑起战事。
“当今子嗣单薄,不忍让公主和亲。你是长平乡主,宫中遗孤封位最高的,母亲出自离南平极近的播州,又手握曾重创南中军队的信物,无论示尊示威,选你的确是最好的。”
“是啊——”沈听雨叹气,“日后沦为弃子也方便。”
宋媮顿时哭笑不得:“何必想这么远,南中想要打过如今的我朝,至少要再养三十年。”
只是大燕群狼环伺,不会轻易挑起战争让其他国家坐收渔翁之利。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反正这宫里我是待不下去了,就算不去和亲,找个人规规矩矩嫁了我也不愿。”
“那你想如何?”宋媮问。
“回播州。”沈听雨慢慢思索道,“杨氏想抓我回去做傀儡,我就将他搅个天翻地覆。”
宋媮也跟着想,良久沉吟:“如今宫中如何?”
“近日来朝野上下的朝臣聒噪的有如夏蝉,不停在陛下身边嚷嚷着要立新后,搞得连冻青宫的事都搁置了。
“你是不知那些姑娘收到宋府的帖子有多高兴,既能出宫透气,还能缓解眼下困境。”
沈听雨扶额:“连带着因为那些公子哥对我献殷勤的疏远都少了些。”
宋媮觉得好笑:“好歹是曾在宫学的同窗,举手之劳。”
宫学是陛下专门为宫中的姑娘们设立的。宋媮初回京城就被召进宫,皇上皇后面前转了一趟,皇上看她年纪合适便让她和宫里姑娘一同受教。
只是三年后白时晴闭院,宋府事宜交予她打理,她又频频生病,宫学便没再去过了。
沈听雨叹气:“你是不知道自从冻青宫的姑娘到了年龄,那些公子哥多得意,那番任他们挑选的样子……”
“时局如此。”宋媮也是一叹,想起什么,倒生出几分乐观,“好在今年还有秋闱,也算多了些人。”
“还有立皇后的事,要说如今赵霁最想要的两样东西,一样是兵权,另一样便是嫡皇子的身份了。”
沈听雨其实很纳闷:“他干嘛那么执着自己是否是皇后生的?要说容妃想夺后位我觉得很正常。
“他?他这个身份都开始明目张胆和太子斗了,还在意自己是否嫡出吗?”
宋媮亦是不明,她回忆了自己还在宫里时,为数不多的与他们母子俩的交锋,未果。
沈听雨的思绪却从这边跳到另一边去了。
她猛得一拍桌,将宋媮都吓了一跳。
“赵霁母家是文官,太子却是个有实在兵权的舅舅,这会儿我估计他正馋兵权馋得不行。
“哈哈!播州也想要拥立之功,我要是给他俩牵上线,还用我自己愁出宫的事?
“只是这事说起来容易,嘶,还需细细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