祓禊(第3页)
“好在宁琅医术出众一来就把解药配出来了。”
谢温婷这几天等在静安居,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要来看看人醒没,越等越焦急,越等越没底。
“要不是我知道宁琅的本事,我早就慌得张榜为你广寻能人了。”
“您认识宁医师?”紫芸觉得有缘。
“回京前我就爱满天下乱跑啊,颍川自然也去过。”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的身体还没完全大好,发病没药倒在客栈里,客栈老板见我还有口气,便找了些人将我送去了君康堂。”
想起往昔的事,她不禁怀念道:“初入江湖,赚钱寻不到路子,没钱治病买药还欠人客栈老板的帐。发病也挨着指望自愈,傻劲儿差点坑死自己。”
“不过如今已全好了。”
她向宋媮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幼时也是个药罐子,我师傅不知道为我寻了多少空负盛名的医师,说是先天不足只能不好不坏的吊着。
“结果就在君康堂待了一年,外出行走再也没发过病。
“所以你放心,只要她说能治,你就只管安心。”
青芷一扯紫芸,瞧见对方同自己一样亮晶晶的眼睛。
宋媮倒是不怎么在意,大约是以前一直想要努力的活着,倒头来差点一场空也让她累得很。
活着挺好,实在要死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这话定是不能对着这群期待看着她的人说出来。
“前几日太子来过了,你没醒他就先回去了。”
陆琢不知从哪里折了纤长柳树枝掂在手里,抱胸执柳的样子,不知为何让宋媮想起乌公公。
她避开目光,忍了忍笑意,转而想起自己不知昏睡了多少天,该捡起正事了。
其他人也知道,陆琢在此处等着,定不只是出于关心,说了几句便陆续出去。
陆琢进了屋子没忙着坐下,反而寻了铜盆问宋媮:“我摘些你院里的花有碍吗?”
摘花?宋媮不知他有何用意,还是点点头。
她的目光循着陆琢的身影,移动到半敞着的窗外。
院子里春光皎皎,花影纷错,梨树海棠都生的高,陆琢站在树下,却伸手一捞就能摘到花瓣。
他今日难得穿了一件广袖锦袍,一边小心的拿袖子兜着娇嫩的花瓣,一边采摘,显得有些左支右绌的稚拙。
到处晃悠的的谢温婷见之驻足,观望片刻后,不知从何处寻了杆竹篙轻轻敲打梨枝。
梨花纷落,被守在树下的人接下不少。
她看了一会儿,接着两人不知私语了些什么,一同去往她见不着的地方去了。
未几,陆琢满头满肩沾着花瓣,兜着袖子走到廊下时,还晃了晃头试图弄干净,未成他也不在意。
将花都倒进半盆水中一搅,他扎起袖子,拿过一旁的柳枝蘸水,走到宋媮面前。
看到此处,宋媮了然却又疑惑:“祓禊礼,这不是上巳礼吗?”
陆琢执柳,为她点洒头身,闻言笑看她一眼。
“祓禊去灾病虽是上巳日的礼节,但又不是只有那日才能用。
“如今你算是大病初愈,兰汤沐浴便算了,我在水里加了些兰花也算讨个吉兆。”
潮湿的柳叶扫过宋媮鬓发,跟着垂落耳边,拂起一阵清凉的瑟缩。
她垂下眼,余光中柳叶搭在肩头。
掸完柳叶上的,陆琢犹嫌不够,回身又沾了些花水掸在人身上。
“洗祟除恶,岁岁平安。”
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放下柳条,将桌边凳子搬到宋媮榻前。
这是要说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