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第24页）

nbsp;nbsp;nbsp;nbsp;他踏出电梯，彼得坐在不远处急救室前的长椅上，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维吉尔却能感受到他内疚又自责的情绪，不需要读心。

nbsp;nbsp;nbsp;nbsp;“彼得？”他轻声开口。

nbsp;nbsp;nbsp;nbsp;听到声音的彼得慢半拍地抬头，水雾迷蒙的眼睛注视着他，眼眶和鼻尖泛着红，似乎刚刚哭过一场。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他无措而茫然地注视着他，“你怎么来了？”

nbsp;nbsp;nbsp;nbsp;“我来看看你和本，”他俯身擦去彼得眼角的泪水，语调温柔又和缓，“梅一会儿就来。放心吧，本不会有事的。”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Flare——他救了本，我很感激他，”彼得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也很小，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如果不是他正好路过……我想我可能就失去本了。”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我选择了袖手旁观，本也不会……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nbsp;nbsp;nbsp;nbsp;他的神色痛苦而自责。

nbsp;nbsp;nbsp;nbsp;“一切都会好起来，彼得。”维吉尔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冰凉的手掌，“有机会的话，下次再当面向他道谢吧。”

nbsp;nbsp;nbsp;nbsp;他没有说什么“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他不在场，或许这真的会成为一个悲剧——因为彼得·帕克的漠视造成的悲剧。

nbsp;nbsp;nbsp;nbsp;彼得注视着维吉尔与他交握的手掌，那是温热的、关怀的，也是担忧的，向他传递着力量与勇气。

nbsp;nbsp;nbsp;nbsp;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显示“手术中”的红灯，闷闷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如果拥有了非常人所能及的力量，是不是就应该去帮助他人呢？就像斯塔克先生、队长……或者是闪烁一样。”

nbsp;nbsp;nbsp;nbsp;过了似乎很久，彼得突然开口问。

nbsp;nbsp;nbsp;nbsp;“彼得，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目视前方，似乎回忆起一些遥远的往事。

nbsp;nbsp;nbsp;nbsp;“古时的诗人曾说过：不要将你的心定在转瞬即逝的事物上，因为底格里斯河在哈里发的荣光消失之后，仍然从巴格达奔流而过；如果你手中富裕，就像枣树一样慷慨吧；但若是你无物施舍，那就做一个自由之人，就像柏树那样。”

nbsp;nbsp;nbsp;nbsp;“彼得，有能力与富裕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同的，如果你有了能够帮助他人的能力，你当然可以选择去帮助他人，践行善良与正直；但这并不意味着像你我、这个世界上无数人一样的普通人不能够有所作为，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要知道——真正的善发自内心，而不在多么惊天动地的举措。”

nbsp;nbsp;nbsp;nbsp;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彼得身上，紧了紧自己握着他的手，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

nbsp;nbsp;nbsp;nbsp;“那成为一位——英雄呢？你怎么看？”

nbsp;nbsp;nbsp;nbsp;彼得犹疑地问。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有些讶然，却也在意料之中。

nbsp;nbsp;nbsp;nbsp;“那很危险，彼得，”他似乎有些不赞同地说，彼得连忙抬起头来注视着他，带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毫无疑问，不管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对他们的亲人，反派可不像他们一样讲道理，他们卑劣下流、恶毒残忍，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一切，包括无辜者的生命。与他们博弈——这是一件危险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挑战。”

nbsp;nbsp;nbsp;nbsp;“但成为一位英雄，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真心帮助他人也好，只是希望得到他人的赞誉也好，做出这个选择的人，都无疑是伟大而值得敬佩的人，因为他们在选择担起‘英雄’这个称号时，也义无反顾地承担起这份沉重的责任——个人的、亲友的、陌生人的、全世界的。”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想起他的父亲。

nbsp;nbsp;nbsp;nbsp;“他们永远值得我们敬佩，他们是黑夜中的灯塔，永远提醒着我们：无论世道有多么混乱无序、黑暗绝望，也始终有人会挺身而出，为自由、爱、勇气、光明——这世间值得我们去热爱的一切而奋斗，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nbsp;nbsp;nbsp;nbsp;“英雄本身，就是一个让人肃然起敬并心生向往的词语。”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也是这么想的吗？对英雄也很向往什么的。”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愣了愣，眼神晦暗。

nbsp;nbsp;nbsp;nbsp;“或许吧。”他淡淡地说。

nbsp;nbsp;nbsp;nbsp;“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nbsp;nbsp;nbsp;nbsp;本叔的话语与维吉尔的声音交融，在彼得耳畔萦绕。

nbsp;nbsp;nbsp;nbsp;他注视着维吉尔，紧张与不安缓缓褪去，眼神由迷茫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想——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nbsp;nbsp;nbsp;nbsp;维吉尔坐在长椅上，注视着彼得起身去安抚梅姨的身影。

nbsp;nbsp;nbsp;nbsp;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却又的确与之前有所不同——那个清瘦的背影里，多了一切名为责任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从今夜起，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nbsp;nbsp;nbsp;nbsp;彼得拥有这份力量，他做出了选择。

nbsp;nbsp;nbsp;nbsp;梅走过来，维吉尔站起身，这位美丽而坚韧的女性眼中含泪注视着他，最后将他和彼得一起拥入怀中。

nbsp;nbsp;nbsp;nbsp;“你们还没事就好……我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