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忠诚以死来句读（第2页）

派出所查我的身份，查到我以前叫小明，进一步查小明，发现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亲人了，他的双亲早已在十多年前去世。

我没有劳务合同，也没有五险一金，医院只能用最基本的药和医疗手段勉强延长我的时间。

我看到了走马灯，幸福的童年，温暖的家庭，爱我的父母，前半段耀眼的学生生涯，时隔多年又看到了我硕大的阴茎、饱满的阴囊，然后是那次命运的转折点——我被阉割……以及之后千篇一律的人生……

一个月后诺冠在冰冷的病床上孤独的离开了人世。

没有什么停灵守灵，也没有人会来出席我的葬礼，我死的悄无声息，无人在意，仿佛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我的肉体直接推进焚尸炉火化，好热，好疼，突然我的身体变轻了，我自由了，我变成了烟雾。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状态算不算是孤魂野鬼，我的骨灰被装进盒里，上面写着诺冠和生卒年，没有照片。

没人在意我的头七也没人会给我烧纸，我的骨灰盒也无处可去，辗转了好久才送到诺嫣的手上。

阿仁表示：“干脆倒进马桶算了，这样他的散装零件，也算是变相的在下水道里汇合了。”

而诺嫣遵守了曾经对我的承诺，交给佣人让他把我的骨灰埋在院子里。

佣人随便找了处草坪，挖了个小坑把骨灰倒进去然后填埋，我的骨灰和泥土掺杂在了一起，廉价的骨灰盒则扔进了可回收垃圾桶。

我曾经又廉价又少的可怜的生活物品也早就被扔掉，填埋在垃圾场的地底，包括那本我精心保存但已经泛黄破旧的《阉德》。

为了院子的美观，没有立木牌，连座小小的坟包都没有。

连诺嫣的宠物狗都有个小小的石碑，刻着它的名字，而我，连一块石子都没能拥有。

很快绿草重新长了出来，诺嫣大概以为我被埋在爱犬墓旁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是可以陪在诺嫣身边静静的守护她。

我的灵魂飘荡在上空，我就这么注视着。

我终于又看到了诺嫣，看到了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蛋，养尊处优使得时光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太还是那么美，那么圣洁，那么耀眼，只是变得更成熟，使得她原本端庄高雅的气息更明显了。

原来诺嫣的乳头早就被阿仁揉黑了，褐色的大乳晕，又大又黑，乳头像话梅一样大小，就像他被阿仁操黑插松了的小穴一样。

我看到阿仁情人一天一换，私生子数不胜数，挂在他亲戚的名下都能接受良好的教育。

我看到阿仁一步步蚕食了诺家的企业，他的家族趴在诺氏集团身上吸血，越来兴旺。

我看到小主人作为富三代，把校花当母狗插，变成了一个年轻但有钱的“阿仁”，还是高三，又是一个新的轮回。

我回想到了当年高考前我们去许愿抽签的时候，当初的预言果然逐渐兑现，阿仁果然从一个贫穷的农家小子逆袭建立了一个兴旺的家族，享尽荣华富贵，玩遍各色美女。

我愿意相信：我是将我的寿命和福分嫁接到我的女神诺嫣身上，她可以长命百岁，这能证明我的死是有价值的。

我相信《阉德》的教义，坚信自己的牺牲能在轮回中换来再一次服侍诺嫣的机会。

我希望来世仍做她的太监，匍匐在她脚下。

如果轮回不存在的话，对我来说未免也太绝望了。

我看到：阿仁利用诺氏地产集团给他的老家拆迁，修建了一个现代化的吴家村，村子中央建了一座比诺氏庄园还要豪华的府邸，带着诺嫣搬了进去，而诺嫣的庄园将被改建成高尔夫球场，我的骨灰永远埋在那些挥杆者的脚下，无人知晓。

诺嫣养了一条新的狗狗，我很快被遗忘了，据说被遗忘是第二次死亡也是彻底的死亡。

我的意识在虚空中渐渐稀薄，灵魂消散的边缘，我终于看清了真相。

轮回不过是我自欺的梦呓，《阉德》不过是一本将奴性刻进骨髓的枷锁。

生命只有一次，没有前世，没有来世。

我不是天生的奴才，也不是命定的太监。

我只是一个被爱蒙蔽、被谎言裹挟的傻瓜，一个亲手献出生殖器、断送家族香火的蠢货。

我终于明白，我献出的不仅是生殖器，还有我的尊严、我的未来、我的全部人生。

一阵微风拂过，我彻底的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唯一能做的，是在消散的最后一瞬，轻声对自己说：“小明，对不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