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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尤黎不住地打量周围，浑然不觉自己像误入了这一方旧世界，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不属于这里。
nbsp;nbsp;nbsp;nbsp;下楼的梯子又窄又陡，无光，容不下两人通行。
nbsp;nbsp;nbsp;nbsp;尤黎是趴在L背上下去的，他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不敢一个人坠在后面走在黑暗里。
nbsp;nbsp;nbsp;nbsp;当然也不敢走在前面开路。
nbsp;nbsp;nbsp;nbsp;少年的手臂就圈在人的脖颈前，一只圈着，一只垂着晃啊晃，脸也趴在L的耳旁。
nbsp;nbsp;nbsp;nbsp;也不清楚把他当成谁了，特别安心地小声呼吸着，半闭着眼睛，似乎快睡着了。
nbsp;nbsp;nbsp;nbsp;“不怕？”
nbsp;nbsp;nbsp;nbsp;“……有一点？你来了就好了。”
nbsp;nbsp;nbsp;nbsp;L的步伐一停，又继续大步往下走。
nbsp;nbsp;nbsp;nbsp;尤黎问他，“我进副本前看了好多，为什么一个相关的都没看见。”
nbsp;nbsp;nbsp;nbsp;L没出声。
nbsp;nbsp;nbsp;nbsp;尤黎有些困惑，歪了歪脸，趴到前面来侧过去看他，下一瞬就感受到对方微妙地避开一寸。
nbsp;nbsp;nbsp;nbsp;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放下了他。
nbsp;nbsp;nbsp;nbsp;“到了。”
nbsp;nbsp;nbsp;nbsp;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嬷就坐在简子楼出口处，她老得出奇，仿佛半只脚踏进坟墓里又爬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几个小辈排着队在她跟前，也想讨个长命百岁，一封一封的红利士挨着塞进玩家们手里。
nbsp;nbsp;nbsp;nbsp;都很有眼色的没当着老婆子的面就把这红包给拆了，尤黎他们晚来一步，等到时，天已要暗不暗。
nbsp;nbsp;nbsp;nbsp;L半蹲在她身前，“嬷嬷，新年吉祥。”
nbsp;nbsp;nbsp;nbsp;阿嬷看看一旁的尤黎，又看看他，老花眼一般仔细眯起来打量，那副看晚辈的眼神这时才真切起来，随后又笑道，“个后生又来讨嫌。”
nbsp;nbsp;nbsp;nbsp;L只道，“好久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尤黎听不懂他们说话，糊里糊涂听了几句，就叫阿嬷突然拉起他的手，放到他身旁人手里。
nbsp;nbsp;nbsp;nbsp;老人的手粗糙如树根，没有任何温度，合着拍了拍，才把一对红包塞进他们手心里。
nbsp;nbsp;nbsp;nbsp;不像在封利士，像在给份子钱。
nbsp;nbsp;nbsp;nbsp;尤黎从进副本到现在的恍惚才这一瞬才有了不切实际的真实感，他来到这里，踏进了另一个他即相识又不熟的人的过去。
nbsp;nbsp;nbsp;nbsp;是属于他身旁这个男人的过去。
nbsp;nbsp;nbsp;nbsp;阿嬷松开他们的手，又扫过他们一众后辈，正色道，“能见着你们学了点名堂出来，我心里也高兴，没闹出事就算了。”
nbsp;nbsp;nbsp;nbsp;是在指他们刚刚在楼上问得那场扶乩。
nbsp;nbsp;nbsp;nbsp;“大好日子，去走走亲吧，记着，讨完吉利，别再留念，要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说完，她就挥了挥蒲扇，“走吧，都走吧。”
nbsp;nbsp;nbsp;nbsp;众人面面相觑，等出了筒子楼，走到日光下，才把手里的红封拆开。
nbsp;nbsp;nbsp;nbsp;看见手里东西的瞬间，几人面色齐齐难看下去，明明是大白天，后背却透心凉。
nbsp;nbsp;nbsp;nbsp;红封里装着的是一张张的白色纸钱。
nbsp;nbsp;nbsp;nbsp;风一吹，他们手里没抓住的纸钱就霎时往天上扬去，洋洋洒洒，阴风阵阵，片刻落了满地。
nbsp;nbsp;nbsp;nbsp;苏云凝眉看了半响，最后蹲在地上又一张张捡起来。
nbsp;nbsp;nbsp;nbsp;张朝脸都白了，“还捡什么玩意儿，多晦气。”
nbsp;nbsp;nbsp;nbsp;甘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有些换了重病或者快死的老人，为了借寿，会故意把钱丢在地上，等年轻人来捡。”
nbsp;nbsp;nbsp;nbsp;“等他们收下了，借寿就成功了。”
nbsp;nbsp;nbsp;nbsp;“那老太婆不会也缺德得不行……”
nbsp;nbsp;nbsp;nbsp;她说完却打了一个寒颤，头一抬，才发现刚刚救了他们的那个陌生男人定定看着他，神色平静，却让人察觉出几分危险。
nbsp;nbsp;nbsp;nbsp;甘倩声音渐小，懦弱不敢再出声。
nbsp;nbsp;nbsp;nbsp;尤黎的红封不在自己手里，在对方手上，他们都没有拆开看，他想了想，“这些纸钱，应该不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