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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阿婆，您认识仇大人吗？”

nbsp;nbsp;nbsp;nbsp;“阿婆，月夜跟您儿子啥关系啊？她为何会在卯时跑去你们布庄，难道他们在…偷情？”

nbsp;nbsp;nbsp;nbsp;听他越说越过分，孟阿婆忍无可忍，侧过身来推了他一把，奈何陆子旭生的人高马大，孟阿婆又体虚无力，推了半晌硬是没推动。

nbsp;nbsp;nbsp;nbsp;唐璎看不下去了，上前拍了下陆子旭的手，无奈道：“你先起开，别欺负老人家了。”

nbsp;nbsp;nbsp;nbsp;陆子旭不忿，又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便也依言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了她和老妪。

nbsp;nbsp;nbsp;nbsp;唐璎凑近孟阿婆，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柔声道：“阿婆，我是花朝的朋友，她失踪了，我需要您的帮助。”

nbsp;nbsp;nbsp;nbsp;听到“花朝”二字，孟阿婆果然红了眼眶，面色变得痛苦，由于说不出话，喉间发出咕噜噜的呜咽声，听着甚为凄惨。

nbsp;nbsp;nbsp;nbsp;看来她赌对了，方才陆子旭提起“月夜”二字时，孟阿婆明显是一副警惕的表情，警惕中还隐隐能看出些许保护的姿态，由此她便猜测这位老婆婆或许是月夜的故人。月夜本名花朝，籍贯幽州，曾是嘉宁年间的状元，这些信息早在她进东宫前就了解过。

nbsp;nbsp;nbsp;nbsp;眼见老人的脸色又逐渐变得警惕，唐璎吩咐所有人后腿十五寸，柔声道：“阿婆，他们都走了。”

nbsp;nbsp;nbsp;nbsp;听到周围的脚步声远去，孟阿婆悬着的也心逐渐放松下来，她紧紧攥住唐璎的手，摊开，张着嘴唇吱呀了两声，又用粗糙的指腹在她手心拟画了九条竖线，停顿片刻，再在右边数起的第二根线上点了十四下。

nbsp;nbsp;nbsp;nbsp;孟阿婆不会写字，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表达方式了。

nbsp;nbsp;nbsp;nbsp;唐璎想了想，又仿照着比划了几下，仍是一头雾水，但为了让老婆婆安心，她还是认真地说记下了。

nbsp;nbsp;nbsp;nbsp;听言，孟阿婆顿时热泪盈眶，泪水在苍老而无神的眼睛里打着转，让人无端觉得凄惶。

nbsp;nbsp;nbsp;nbsp;唐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耐心询问：“您画的东西，是否同柔音布庄有关？”

nbsp;nbsp;nbsp;nbsp;孟阿婆猛然点头，呼吸突然就急促起来，随后大力握住唐璎的手，似乎极力想表达些什么，奈何发不出声儿，吱呀了半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唐璎心有灵犀地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婆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良久，又愧然补充了一句，“无论生死。”

nbsp;nbsp;nbsp;nbsp;她实在不忍欺骗这样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耄耋老人，无论如何，月夜的死讯，她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nbsp;nbsp;nbsp;nbsp;说罢，孟阿婆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她双眼空洞无神，微笑的时候无端有种悚然的感觉，唐璎却不觉惧怕，反而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了释然，心中不由愧疚更甚，她虽然知道她看不见，却还是不自然地别开了眼。

nbsp;nbsp;nbsp;nbsp;告别孙少衡和孟阿婆，几人去了趟柔音布庄，布庄的孟掌柜接待了他们。

nbsp;nbsp;nbsp;nbsp;孟掌柜是孟阿婆的独子，自孟阿婆被抓后，他一直忧心忡忡，连着几日都没睡好，眼下一片乌黑，干燥的嘴唇因上火而皲裂开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焦躁味儿。

nbsp;nbsp;nbsp;nbsp;甫听唐璎一行人探望过母亲的消息，他便火急火燎地将几人请进了店内。

nbsp;nbsp;nbsp;nbsp;新柳拂下，墨瓦白墙间，是一方小小的店铺，柔音布庄门头窄，进深长，与盛通街其他的小型店铺布局无异，唐璎落座后却莫名有种局促感。

nbsp;nbsp;nbsp;nbsp;孟掌柜给几人筛了茶，小心道：“敢问几位大人…我娘她如何了？”

nbsp;nbsp;nbsp;nbsp;周年音安慰他：“掌柜的放心，阿婆在狱中并未受刑，案子目前还在审查阶段，锦衣卫那边对令堂的态度尚且良好。”

nbsp;nbsp;nbsp;nbsp;她言辞官方，态度含糊，并未提及孟阿婆被人毒哑之事，唐璎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nbsp;nbsp;nbsp;nbsp;果然，孟掌柜听到这番话后立时热泪盈眶，连连对几人表达谢意。

nbsp;nbsp;nbsp;nbsp;陆子旭趁机拿出金虎令，笑眯眯地看向他，“行了，你也不用感谢我们，这是圣上交代的事儿，我们不过是例行公务，你配合便是了。”

nbsp;nbsp;nbsp;nbsp;该说不说，他这模样倒还真有点儿官差的作派，孟掌柜对此深信不疑，忙点头道：“是，草民一定知无不言。”

nbsp;nbsp;nbsp;nbsp;周年音问她：“你可认识一位名叫月夜的女子？”说罢，怕他不肯如实相告，又补充道：“她跟令堂似乎很熟。”

nbsp;nbsp;nbsp;nbsp;听她提起月夜，孟掌柜有些意外，却没有刻意回避的意思，“是，草民认识此女。”

nbsp;nbsp;nbsp;nbsp;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月夜本名花朝，同草民一样是幽州人，出自商贾之家。早年间，草民的母亲曾做过她的乳母，两人感情深厚，而草民自幼就随父亲来了建安，同她不怎么熟悉。”

nbsp;nbsp;nbsp;nbsp;单论长相，不同于一般商贾的贼眉鼠眼，孟掌柜面庞端秀，眉眼干净，谈吐温和，是建安闺秀们最为中意的那类斯文小白脸的长相。

nbsp;nbsp;nbsp;nbsp;不会是

nbsp;nbsp;nbsp;nbsp;唐璎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问他：“你可认识孙寄琴？”

nbsp;nbsp;nbsp;nbsp;孟掌柜一愣，道：“大人说的可是锦衣卫孙大人的妹妹，宫里的那位…娘娘？”

nbsp;nbsp;nbsp;nbsp;唐璎皱眉，看来不是。

nbsp;nbsp;nbsp;nbsp;因着月夜的关系，她隐隐怀疑这位俊秀的掌柜或许就是孙寄琴的那位情郎，可当她说出孙寄琴的名字时，他却面色如常，第一反也只是“锦衣卫孙少衡的妹妹，”后在说到“宫里娘娘”这几个字时表情隐晦，似乎有些忌惮皇室。

nbsp;nbsp;nbsp;nbsp;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若他直接说不认识，反而会加重她的怀疑。

nbsp;nbsp;nbsp;nbsp;见唐璎没有表态，孟掌柜思索片刻，又补充道：“娘娘金躯，草民不敢斗胆说认识，倒是在她未出阁时有过数面之缘，花朝。也就是月夜，在翰林院试官那会儿，常常会来布庄陪着娘娘挑布匹，顺带探望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