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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们离开齐府的时候，天空还是将将发黑，现在则是已经完全入夜。

nbsp;nbsp;nbsp;nbsp;繁星在空中闪烁，气温比起白天的时候稍稍降了一些，万里无云的夜空仿佛夏季飞着萤火虫的田间，伴随着溪水潺潺的声音，给人清新惬意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程媛站在这一片星空之下，抬起头便是无边无际的天空。

nbsp;nbsp;nbsp;nbsp;她仿佛就是空中众多星子中的一颗，无比渺小，在庞然大物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nbsp;nbsp;nbsp;nbsp;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她的家人夜得以沉冤昭雪，可她却始终觉得心里闷闷的。

nbsp;nbsp;nbsp;nbsp;她抬着头，心中泛起了一抹惆怅，就这么站在程府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楚黎非和陆墨辰下了马车之后，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并没有出声打扰她。

nbsp;nbsp;nbsp;nbsp;自从程府十五年前的那桩案子翻案之后，这里与他们上次来的时候有了极大的变化。

nbsp;nbsp;nbsp;nbsp;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重新修葺了一番的程府，不过现在或许该改名叫郡主府。

nbsp;nbsp;nbsp;nbsp;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终于被换下，墙体和砖瓦都重新上过漆，就连门口多出来的那两尊石狮子，看起来也是威风凛凛的模样，好不气派。

nbsp;nbsp;nbsp;nbsp;当然，最明显的区别还是那热闹起来的街道，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nbsp;nbsp;nbsp;nbsp;两个孩童嬉笑着从三人身边跑过，清脆的笑声同时拉回了程媛的思绪。

nbsp;nbsp;nbsp;nbsp;她眨眨眼睛：“抱歉，刚刚一时之间出了神。跟我来吧。”

nbsp;nbsp;nbsp;nbsp;“不过说起来，这也是重新修缮后我第一次来呢。”

nbsp;nbsp;nbsp;nbsp;一进院子，众人就发现了明显的不同。

nbsp;nbsp;nbsp;nbsp;好在宅子的整体格局并没有做出大的改变，倒不会致使程媛自己都迷失了方向。

nbsp;nbsp;nbsp;nbsp;和上次一样，楚黎非一进门，就看见了熟悉的院子。

nbsp;nbsp;nbsp;nbsp;他随意瞥了一眼，就发现之前干涸发黑、长满了绿苔的水池现在已经被清理干净，池水清澈见底，就连岸上的胡乱生长的杂草也被一并除了去。

nbsp;nbsp;nbsp;nbsp;“咦，这是……？”楚黎非对着视线中突然出现的一抹红色好奇发问，不过他总觉得似乎之前见到过，只是当时并没有怎么注意。

nbsp;nbsp;nbsp;nbsp;没了杂草的遮挡，古树下的那一株红色的花朵便更加显眼了。它红得浓艳，如同最上等的胭脂一般，在人们的眼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nbsp;nbsp;nbsp;nbsp;听见声音，走在前头的程媛顿下脚步。她循着楚黎非的视线向远处望去，便一下子注意到了那朵花。

nbsp;nbsp;nbsp;nbsp;“嘶……”久远的记忆在她脑海中闪回，尘封的片段被唤醒，程媛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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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姐姐，小雪怎么一动不动，呜哇哇哇哇……是不是我惹小雪不开心了，所以它不理我了……呜呜呜……”幼小的程媛梳着可爱的发髻哭了起来，两个小辫子被泪水打湿，结成一缕一缕的，湿哒哒地黏在她脸上。

nbsp;nbsp;nbsp;nbsp;一旁的是比她稍长些的程姝，她的手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小兔子，只是那兔子在她怀中一动不动，明显没了气息。

nbsp;nbsp;nbsp;nbsp;她替程媛拨开发丝，别再耳后，语气温柔：“小雪没有生阿媛的气，它只不过是……死了。”

nbsp;nbsp;nbsp;nbsp;程姝也很想安慰她的妹妹，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只不过她就比程媛大不了多少，想不出用别的词汇来描述“死亡”，因此只能直白地说出来。

nbsp;nbsp;nbsp;nbsp;“姐姐……”程媛吸了吸鼻子，“‘死’，是什么意思啊？”

nbsp;nbsp;nbsp;nbsp;她水汪汪的眼里全是不解的懵懂，抬头继续问她的姐姐：“小雪是不是要离开我们……”

nbsp;nbsp;nbsp;nbsp;“我不要小雪离开……”

nbsp;nbsp;nbsp;nbsp;程姝被妹妹委屈的眼神看得有些为难，正在她发愁之际，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nbsp;nbsp;nbsp;nbsp;她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的是母亲早晨交给她的花种。

nbsp;nbsp;nbsp;nbsp;于是，她拉着程媛一同来到树下。两个小小的人费力地在树根附近挖出了一个小土坑，看样子能勉强放下小雪的尸体。

nbsp;nbsp;nbsp;nbsp;将小雪葬下后，两人重新将土埋了回去。

nbsp;nbsp;nbsp;nbsp;随后，程姝将花种尽数撒了上去。

nbsp;nbsp;nbsp;nbsp;“看，这样子小雪就不会离开阿媛了！它会用另一种方式陪在阿媛身边。”

nbsp;nbsp;nbsp;nbsp;“只要等到来年春天，花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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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思绪回笼。

nbsp;nbsp;nbsp;nbsp;程姝后面说的话，程媛已经有些记不清了。